“沈言川。”男子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因为他,那么多只精心培育的毒蜂都折损了……他就是个绊脚石,不如我们再动一次手,永绝后患吧!”
“然后再牺牲一个人吗?”彤妃站起身,直接甩了那人一个清脆的巴掌,“唐棣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说什么都会信的唐棣了,他本来就要仰仗沈言川,如今沈言川对他有了救命之恩,两个人更是难分难舍,沈言川若死,他绝对死咬着不放,到时棘手的反而是我们。”
男子捂了脸,头更低了:“抱歉,是属下思虑不周……”
彤妃一挥衣袖,袖襕微微闪烁:“够了,此事我另有主张,你先回去吧,就说使臣离宫后,王上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男子应了一声,窸窸窣窣退到了更深的黑暗中,却是从屋头东南角的窗跳了出去。
这两人说的什么,沈言川听得一知半解,只知道他们围绕着自己和小皇帝讨论了什么,最后因为意见不一,彤妃不满地给了那男的一个大嘴巴子,把他赶出了门。
卧房重归于暗,沈言川赶紧覆好瓦片,身轻如燕地跟上了那个匆匆远去身影。对方从秋露苑后门跑出去,一路避开巡守的侍卫,经过某处的石灯笼时才现了个形,穿的竟是普通宫女的衣服。
沈言川嘴角似笑非笑地一扯——合着太鸿宫里头,男扮女装也并非是他开的先例。
男子一路跑到后宫一角的竹丛边上,谨慎地左瞧右瞧了一番。
沈言川隐匿了气息和身形,在暗处窥向他,就见他敛起裙摆走向河道,“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沈言川赶紧追到岸边,脱下外袍丢入竹丛,然后跟着跃入水中。
秋夜河水寒凉,底下幽暗异常,他通过水流感知到了那人游的方向,潜入之后游了没两下,便摸到了一排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就在此时,沈言川感觉到那人已经穿过了铁栅栏,游到了他的前方,便顺着往下摸,很快就摸到了两根被掰得朝两边弯的铁条。
看起来,有些人凭借此路联通宫内外已很久了。
沈言川熟悉皇宫的水道图,不过眼下找通译显然比追踪一个还有可能进宫的人更要紧,所以他不假思索原路返回,上岸穿好衣服离开了。
从通译处离开,沈言川忙碌了一整个日夜后悄悄回了养心殿。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