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甲附议:“咱们沈大人查案厉害,要论起跟那帮老大人们打机锋,啧啧,还是略逊一筹啊。”
同僚乙拍拍他肩膀:“消息给你透了,你也趁早琢磨着怎么抽调人手吧。”
同僚甲忧伤的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明天的休沐也没那么美好了。
梓州那桩案子卫昭也略有耳闻。据说是兄弟几个为争家财斗出了人命。按说宗族事务自有族长处理,一般自家争家产这种事情不会闹到衙门去。就算闹出人命官司,有宗族在,官府也会权衡利弊,尽量放权给宗族。
出事儿的乌家不算大族,在当地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乡绅,倒是家资颇丰,子弟豪阔。听说是仗着祖辈的关系发展起来的。
哪家没些个腌臜事,纵使争家资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族中有子弟认为有人故意设计他家,遂纠结了同族几位兄弟上告官府。岂料事情没有缓解不说,反而斗的更厉害,一大家子死的死疯的疯,官府这才重视起来。
这案子是去年夏天报上来的,那会儿正是陆瞻案审理期间。相比之下这桩案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沈愿当时看了眼卷宗,也觉颇有疑处,遂派了司直到梓州查验。得知乌家之争纯系族人贪婪,凶手已伏法,当场自尽。
沈愿拿到司直的案情记录,复核之下发现案情可以自圆其说,虽然仍叫人难以接受,但世上之事本就如此。他也只唏嘘一番,打算复检之后存档,此案便算彻底了结。
谁知开春后某日有人在他下衙路上投了匿名信,称梓州乌家灭门案凶手另有其人。
沈愿便压下原案卷宗,打算重新审理。但乌家已无人在,此案案发至今又已隔了大半年时间,且证据不足,只凭信中所言并不足以翻案。
他在等后续是否会有人再拿出其他证据,其间倒是收到两封信。第一封信中称乌家有前朝宝物,凶手觊觎此物才设计谋夺乌家。
时隔一个月左右,他收到第二封信。信中表明已发现凶手线索,择日详谈。
沈愿就在等那个人找上门来。只是至今仍无音讯。他隐隐察觉此人或许已遭不测。
大理寺堆积的案件如山,若在平时,沈愿或许不会特别关注。但信中提及前朝,就不得不叫沈愿重视起来。
卫昭已见沈愿连续加班半个月了,心中表示同情。见同僚们三三两两的走出衙门,不一会儿衙门里就空了。卫昭也只同情了沈愿一会儿,就开心的下衙回家去了。
小楼早就在衙门外等着了,见卫昭出来,忙撂下车凳,等着他上车。卫昭慢悠悠的走过去,忽地余光瞥见巷口有个人探头探脑的往衙门这边瞧,是常跟在陈大身边的小六。
卫昭叫车夫在后头跟着,他则走到巷口,招呼小六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