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太君在心里冷哼一声。李淮想拿这孩子当靶子,但只要当一天的靶子,这孩子就还是他李淮一天的嫡子,唯一的嫡子。
卫老太君当然知道这孩子的身份,感叹造化弄人,更叹她这孙女儿太傻。
陈太医搭上脉摸了一会儿,忽然就觉得心好累。从琼华宫那位生产开始,后宫就一直不太平。他快要恨死背后搞事情的那些人了。他们的下场如何他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自己今儿能不能囫囵个儿走出永宁宫。
“回,回皇上,小皇子身体积弱,当是在母胎之中就已受损。娘娘临产摔跤,催产后又有血崩之症……”
陈太医总觉得哪里不对。按说娘娘摔跤时已护住肚子,小皇子便是身体有损也算不上大问题。而催产又是以针灸为主,且娘娘产子又很顺利。但看小皇子脉象却有些奇怪,像是孕妇接触了活血化瘀之物使得胎儿在母体内就已受到严重损伤。
孕妇最忌此类药物,永宁宫上下铁通一块,如此明显的东西定然不会出现。但娘娘产后突然血崩实属不该。陈太医虽面上谦虚,但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自信的,那一套止血的针法不说有九成把握,至少也是有七八成的。但行针之后反而愈发严重,这让陈太医更不能理解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而小皇子身体虚弱显然就是因为这个问题。
陈太医知道后宫的生存法则,一向趋利避害。但这次皇后生产所出现的症状显然是他从医多年所难以理解的。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是有大问题的。他虽无实证,但却可以将脉案据实相告。
李淮眸光闪了闪。能叫太医都找不出证据的法子果然高明。不止如此,对方竟能在永宁宫如此重重防卫下得手,足见其势力之深。而能拥有这样势力的人……
李淮眼神愈发深沉:“朕多年才有这么一个嫡子,甚为爱重,皇后为此子又险些命丧。镇国侯父子二人为保大齐边境镇守边关,不管于公于私,众太医务必保皇儿康健。”
陈太医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恭敬应下。
李淮又转过身对卫老太君说:“朕之嫡子,身份贵重,必得苍天护佑。”
卫老太君起身行礼,面无表情道:“多谢皇上。”
黎明已至,一抹天光乍现。
卫昭揉了揉发酸的双眼,轻声唤来宫女。
“皇后那边情况如何了?”
小宫女只是三等宫女,并不知详细,只道:“未曾听见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