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年前陈太医便知道皇后的身体状况,若是寻一僻静处好生调养,兴许是能多活两年的。奈何身为后宫之主,诸事缠身。虽有冯贵妃和崔贵妃协理六宫,但也总有些许事情要禀到皇后这里处理。因此常心中忧虑,这病便拖拖沓沓。每次陈太医都是硬着头皮宽慰。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卫淑宁并不抱太大希望。陈太医把脉,她就老老实实让他把。陈太医给她开药,她就乖乖吃下。
陈太医照例宽慰一番,道:“娘娘当少思少虑,秋日燥热,饮食忌寒凉,应以滋阴润肺为佳……”
这些话陈太医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了,长乐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但若问陈太医皇后的具体病症如何,恢复如何,他就顾左右而言其他,说不到点上去。
陈太医走后,长乐不开心的嘟了下嘴:“真是老滑头。”
卫淑宁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宫里的人自有生存的法子,明知他每次都有话搪塞,你又何必为难他。”
“我还不是担心母后。”长乐依偎在卫淑宁身边,伸手握着母亲的手,眼圈微红:“母后的手还是这样冷。”
霈儿闻言从红薯泥里抬起小脑袋,灵活的滑下榻,屁颠屁颠跑到卫淑宁跟前,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握住卫淑宁的手,笑眯眯道:“霈儿手暖,给母后捂捂。”
卫淑宁柔柔笑着,眼波流淌,轻声呢喃:“真好。”
不多时,屏儿回来了。卫淑宁见霈儿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对长乐笑道:“带你弟弟去睡吧。”
长乐知道母后有话说,犹豫了下,说道:“母后,宫里有冯贵妃和崔贵妃主事,这事儿与咱们不相干,母后问问也就算了,也莫去理会。郑妃素来和崔贵妃走得近,便是母后想去管,人家还未必乐意呢,指不定又把什么脏水泼到母后身上。”
卫淑宁指着她笑骂:“你这嘴巴倒是越来越毒了。”
长乐哼了一声:“我说的是实情。”
卫淑宁挥了挥手:“快下去吧,母后心里有数。”
也不怪长乐嘟囔,实在是郑妃太让人讨厌了。同样是嚣张跋扈,相比起来长乐甚至觉得冯贵妃更可爱一些。
郑妃近年来颇受宠爱,正等着诞下一位皇子好再往上进一进位分。谁知这三年竟流产两次,好好的身子也败了。正如陈太医所说,郑妃第一次流产后就该好生养着身子,至少三年内不能再受孕。只是郑妃的身体一直是卢太医诊治,他自然也不好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