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点了点头,道:“淮中杨苗谢三家仍有存盐,这事因谢家而起,谢宏已答应低价抛售手里存盐给朝廷。”
李霐微微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便能多拖上些许时日。父皇,依儿臣之见,既然事情早晚要传开,不如及早下旨严禁盐商哄抬盐价。”
李淮摇摇头:“商人重利,若下了旨,只怕他们宁可留着盐不卖。”
李霐就道:“并非让他们低价出售,只和平时差不多的价格,哪怕稍微抬价也不是不可,他们作何要同朝廷作对?”
李淮笑道:“商人的心思一向如此。在他们眼中,明明可以高价卖出的盐却平价卖出,这本身就是亏本的买卖。你可知,乱世时商贾不通,一两盐一两金啊。”
他看了眼李霐,道:“冯家此时支援征南军,此举可称得上一个义字。若渭南收回,冯家也是大功一件。虽是商人,但在士林眼中地位也会卓然不同。”
李霐猛一个激灵,忙道:“冯家的盐场本就是为朝廷开采的,外祖父只是恪守本分,并无他心。”
李淮抚了抚李霐的手背,有些无奈道:“朕倒是希望霐儿有私心的。也罢,不提这个。这些日子你先在礼部,又到户部,朕打算此事之后调你到吏部观政,如何?”
李霐恭敬应道:“但凭父皇做主。”
李淮又问:“你且说说这些日子在两部观政有何心得?”
“这……”
李淮道:“不过是你我父子二人闲谈罢了,但说无妨。不用怕说错话,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如若是你主政,这朝堂时局,你待如何作为?”
李霐偷瞥了眼李淮,犹豫着道:“父皇果真不怪罪?”
李淮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父皇在你眼中就是这般小气?”
李霐笑着摇头,想起小时候父皇待他极好,不由得笑意更甚,露出脸颊两个小梨涡。
他给李淮倒了杯茶,目光迎上李淮那双幽深的眼,微微敛了笑意,说道:“整顿吏治。”
李淮扬了扬眉,嘬了口茶道:“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