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韩司直眉头微微蹙着,便问:“你发现什么了?”
卫放就扭头看韩司直。
韩司直这种常年与案子打交道的人对周遭事务自有自己的感知方法。卫昭擅于察言观色,韩司直则更擅长对周围环境的审视。
韩司直道:“这道观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只是一时间又不知问题出在何处,便趁天黑四处走了走。”
他向门外看了眼,卫放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是风声。”
韩司直便放低了声音道:“这道观的选址看似偏了些,但自道观俯瞰下去,却能将整个白翠山尽收眼底。听说建道观常有风水一说,这里风水好不好我看不出来,但却是一处绝佳的瞭望台。”
他大步走到桌前,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几个据点。
“早年我曾到过一次连州,那时这里还没有玉虚观,赶不上入城的时候便要在白翠峰露宿。白翠山绵延百里,白翠峰是其主峰,位置绝佳。楚国未建之前是一段长达百年的割据混战。那时肃慎强盛,曾打过东关,一路过淮中,势如破竹。却始终不曾打开连州城,就是因为白翠峰。”
“我只在史书上看过这么一段文字记载,至于具体细节却无从考证。楚国统一天下后,许多史料重新整理,地域划分也大有不同。但若记载为真,我猜测白翠峰上一定建有军事据点,八九不离十就是现在玉虚观的位置。”
韩司直见卫昭有些发愣,便又重新描了描桌上快要干透的茶渍,说道:“营州是进入淮中的门户之地,城池不大却十分关键。但连州四通八达,更是齐国东北锁钥。无论北上入淮中还是南下入齐国腹地,连州都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可以说,若取连州,则齐国东北之地尽收。据东北而望西南,进可攻退可守。”
卫昭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司直,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韩司直从过军?”
韩司直愣了一下,摇头笑道:“我父亲曾在军中效力,他是斥候。这些都是父亲偶尔与我说起的,我常年外出办差,走的路多了,自己便也琢磨明白几分。大人出身将门世家,在大人面前说这些,倒是我献丑了。”
卫昭忙摆手道:“嗨,我虽出身将门,也只是粗读过几本兵书而已,论经验还不如韩司直呢。”
说完又将自己发现的问题也告诉了韩司直。
韩司直蹙眉想了想,道:“这些道士似乎对我们没有恶意。这趟出来是查淮口劫盐案,时间紧迫,不好横生枝节。反正我们明日一早便要离开,如若道士们没有动作,我们便权当不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