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恪摇了摇头:“湖水太深了,又藏了许多口大箱子,一一找过去实在太难。”
姜氏道:“不如叫敏之找些可靠的人将湖底的箱子都抬出来?”
长孙恪仍是摇头:“那些钱财是外曾祖留给姜家的,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见光。外头盯着姜家的人不少,我们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如今南梁势力错综复杂,义阳公主还在暗处盯着,我们不能冒险。”
姜氏急道:“那靠你一个人找得找到什么时候?秋日天凉,湖里更是冷冰冰的,你身子还要不要了。”
长孙恪握着姜氏的手笑着安抚道:“娘放心,儿子有内力护体,况且我也不是一整日都泡在湖里,我有分寸的。”
姜氏劝不住长孙恪,只好每日都备上一碗姜汤。
展翯和老丘也在姜家下面的几个田庄里找。秋收之后,麦子也收了,俩人几乎把地都翻过一遍,毛都没找到,倒是乐坏了田里的佃户。
展翯摸了把黑黝黝的脸,叹气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真成了彻彻底底的农夫了。”
老丘拄着锄头看了眼西沉的日头,摇头笑道:“能过上这样平静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幸事呢。”
天边红霞翻飞,映红了天地。
展翯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眯眼看着血红苍穹,好半响方才开口:“也许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时,卫昭已经进入淮州,正在淮州府衙听府尹方德汇报案情。
“……初十那天夜里,有杨家派去押送盐车的护卫跑到府衙来,说是在淮口遇匪,盐车被劫了。下官当时就吓懵了。那可是派往全国各地的盐呐,岂敢轻忽怠慢。下官当即就点了人手往淮口去。”
“当时现场狼藉,杨苗谢三家的护卫全都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下官便带人顺着车辙印一路往前追,直追到七峰山,我们在山坡下找到了被丢弃的车,上面有杨苗谢三家的标记,一共三十九辆。其中谢字标记的车有十九辆,杨苗两家各十辆。”
“下官当时还纳闷,明明运出淮口的车只有三十辆,其中谢杨苗三家各占十辆。可在此地却凭空多出了九辆谢字标记的盐车。当时因忧心被劫走的盐,恐留下祸根,便没多留神,而是调了衙门里所有官差到七峰山去查。”
“那会儿三家催的紧,下官真正是焦头烂额啊。七峰山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过了约莫三天功夫,下官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言之凿凿说是谢家监守自盗,还声称那批盐已被谢家运到营州去了。下官岂敢轻信,便派手下人往营州去探查情况。谁承想在七峰山遇上了几个谢家下人。官差不过上前问话,那谢家人却刀兵相向,疯了一般砍杀官差。也幸好官差人数多,勉强扣押了两人回衙门,余下的都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