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贵妃脸色僵了一下,这才消停下来,斜歪在榻上小声嘟囔:“都过去的事儿了,嬷嬷还拿出来说嘴。”
冯嬷嬷走过去替她揉捏着肩膀,笑道:“那崔贵妃要作就让她作去,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崔家眼下声势浩大,难免不会沦为下一个谢家、赵家、萧家。”
冯贵妃按了按眉心:“崔家近水楼台,怕就怕崔贵妃诞下皇子,他们孤注一掷。我们冯家毕竟势单力孤。眼下卫氏获罪,明面上的势力都蛰伏起来,崔氏在朝堂崛起,弟弟还有霐儿在朝已经举步维艰了。”
冯嬷嬷道:“那位卫家三公子可不是寻常人。虽说舅爷和大殿下眼下艰难了些,但老奴瞧着大殿下的精神头儿反而更足了。男人们在外头的事儿我们知道的终究是些皮毛,也许他们私底下做了些什么是不方便告诉我们的呢。”
“说的也是。”冯贵妃叹了口气:“霐儿一向有分寸,又有于先生教导,这份沉稳的气度委实叫人欣慰。算了,不管怎么说本宫可还有个好儿子呢,那崔贵妃便是诞下皇子又如何,就凭崔家那门风,能教养出什么好东西来。”
冯嬷嬷闻言忍不住抿嘴一乐。
“说起来也有日子没见小侄儿了,回头嬷嬷叫人送份宫帖,叫母亲和弟妹进宫来解解闷儿。我那小侄儿倒是个机灵鬼,可稀罕死人了。”
冯嬷嬷笑着应是。
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冯贵妃忍不住有些倦乏,才要去小憩一会儿,便见一个内监急匆匆进了殿,白着脸道:“娘娘不好了,东宫出事儿了。”
冯贵妃困意顿时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一个激灵站起身,瞪大眼睛问:“怎么了!”
内监用袖子抹着汗,哆嗦着道:“小太子殿下不慎跌入湖中,人才捞上来,太医说,说怕是不行了。”
冯贵妃一个踉跄险些晕死过去。
“东宫守卫森严,小太子身边也不乏人伺候,怎会……”
内监摇头道:“奴才听了信儿就赶紧回来了,具体如何还不甚清楚。奴才来时正碰上大殿下,他这会儿正往东宫去呢。”
李霐紧抿着唇,脸色阴沉的厉害。
东宫内监宫女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陈太医跪在榻前诊脉,摇头叹息道:“已经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