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愕然了,隐隐猜到了一些缘故,心中骤然泛起一股抽痛来,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谢时洵倚着软垫微微坐起来了一些,我连忙搀住他,他就势握住我的右腕,摩挲着包裹严实的伤处问:“近来恢复的如何?能动了么?”

我道:“好一些了,手指可以动,就是有些疼。”

谢时洵“嗯”了一声,从账本堆中捡了一本厚厚的丢了过来,道:“你看看。”

我不明所以地捡了起来,道:“看什么?”

谢时洵道:“这是恒安票号今年的总账,阿宁做事一向细心,但仍有一处纤介之失,你自己查出来,去和他说。”

“……这个……”我渐渐合上账本,道:“这差事有些伤神 ”

不等说完,见谢时洵眼风淡淡扫来,我顿时又打开账本道:“太……呃,哥哥……你就不要在此事上费心了,让我代劳,让我代劳。”

说罢,我只得聚精会神地翻看起来,仔细看过一遍,又翻回开头,走马观花般快速再翻了一遍,最终合上账本,道:“看到了,有一处零头平账时未单列出处,旁的没有了……”

谢时洵终于露出些赞许之意,又握着账本轻轻砸了一下我的头,道:“小聪明。”

终归是被他赞许,我又按捺不住想要撒娇卖痴起来,却被他又丢来一本账册。

谢时洵把我揽在胸前,扳着我的身子让我与他同看一本账册,每一本他都会大略解说是哪一家商号,其中明账暗账之分云云,我之前只知在他们的经营下,已将触角伸到了海外诸国,如今听他说了方知竟然如此庞大,连同鲜卑和北国的丝绸粮食等均有涉及,换来军马等罕见物资化整为零的融进齐国市场,已充军备。

我越听越疑惑,仰着头看他:“哥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谢时洵苍白的面容上溢出一丝冷笑,道:“不许当吃白食的闲人,你须得上点心,以后协助阿宁打理账目等诸事。”

我揽着他的腰翻了个身,不情愿道:“哦……”

正看着,车队停了下来休整,过了一会儿,清涵端着一碗药进了来,见到我枕在谢时洵肩膀上,顿时极其细微地蹙了蹙眉,但很快,他又恢复成以往的和煦样子,拎着我坐了起来,一边把药碗递给谢时洵,一边对我道:“你该换药了,先回去找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