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几口气,心道:不可恐惧慌乱,惧则生忧,慌则生乱,如今此等关头更是万万不可。

一边如此忖着,我一边清了清嗓子,试图恢复平日的模样,打算随便寻个人磨牙。

我撩开窗帘,扬声对徐熙道:“徐大人,这两年你可好?”

徐熙原本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首,听闻此言,他行到车窗边,不卑不亢道:“托殿下鸿福,好得很。”

我淡然道:“那就好,令尊可好?”

徐熙直视着前方,脸都不转,道:“殿下贵人多忘事,家严早已驾鹤多年。当年徐某承袭爵位时殿下还派人赐了贺礼的。”

我“哦”了一声,又道:“啊,是本王疏忽了,那令堂可好?老人家身子可还硬朗啊……”

徐熙眉宇间隐隐升上几分怒气,强压着道:“家慈也已随家严西去多年了。”

我忙道:“节哀节哀 那令正可好?”

徐熙有些忍耐不住地横了我一眼,我一鼓作气,也不管有没有,一连问候了“令郎令嫒”等一干人。

徐熙终于含着怒气道:“这倒奇了,殿下方才不是与君兰说,是要见陛下才自投罗网的么?又不是我给你抓回来的,殿下拿人扎筏子也不该寻到我!”

我也奇道:“徐大人这话生分了,本王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自幼做本王的伴读,替本王挨了那么些打,你我间总归有些主仆情分在,如今你发达了,本王也由衷为你开心,如今本王不过是好意问候徐大人你的家人,怎么换来如此一说呢?”

在他的众多手下面前如此揭他的老底,威风如徐熙也不由逐渐涨红了脸,捏着拳头半晌才将将松了,连连冷笑道:“徐某心领了,愧不敢当,王爷还是换个人问候吧。”

我深以为然,颔首道:“也罢 那苏阁老身体可还硬朗啊?”

轿子一路行,我一路问,待到轿子停了,我已然将苏府上上下下问候了一遍,连他家门子都没放过,徐熙到底是个人物,只要不问他家,他就一脸死道友不死贫道,我问什么答什么,甚是乖觉。

我心中甚是满意,自觉找回了些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