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剑正正击中了箭的尾羽,却阻止不了箭势,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箭击中他的胸口,火光一晃,他的身影也一晃,跌了下去。
我只觉肝胆俱裂,吼道:“苏喻!!”
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长枪,大吼一声,将面前欲对我挥刀的鲜卑兵士刺下马来。
我甚至来不及看这人,连枪一同丢下,只顾向苏喻奔去。
跨过许多尸体和残火,下摆被燎着些许,我却什么都顾不上,连滚带爬扑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道:“苏喻!苏喻!!”我上下胡乱摸着他的胸口腰间,急得胡言乱语道:“伤哪了?啊?!”
苏喻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在我怀中轻咳了两声,但勉强牵出了一抹笑,他抚着胸口道:“托殿……托你的福,我没事……”
我急得要扯开面巾,道:“都到这份上了,你别说这些没用的客套了!”
他见状,忽然眼神一锐,动作利落地握住我的手,制止住了我动作,随后,他又用截然相反地缓慢动作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
被火光烧得通红的光线中,他手中躺着一块玉佩,只是他的手微微一颤,那玉佩便碎成两半。
他极深地望着那玉佩,似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般道:“并非客套,当真是托你的福。”
我顿时松了口气,见他果然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根箭,定睛一看,只有一支断箭落在他身边,箭尖并无血迹。
虚惊一场,我不知该说他是痴还是命大,竟然将我随手送他的玉佩时时放在胸口,阴错阳差救了他一命。我正抚着胸口喘气,苏喻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地道:“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我将他一推,起身从他侍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正用拇指抿着刀刃,只听他在我身后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这一次我沉默了,只是举目向近在咫尺的战场望去。
苏喻道:“陛下目前尚且安好,我让苏容掩护着陛下向关内退去了,他们刚走不到半个时辰。”
我又是松了口气,只见齐国大军渐渐涨了上风,三两句把苑川之事用与苏喻说了,苏喻思索片刻,问我道:“鲜卑语的‘苑川已破’如何说?”
我微微一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讲这句话的发音一字一字教给他身边的传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