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我听到这种巨响,是栖云山的暗道中,再上一次,是在多年前的祁山。

伴随着巨响,崖边的巨石纷纷滚落下来,将谷中所有人都砸得人仰马翻,他们连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砸成了肉酱。

我拉着谢明澜狂奔出了谷口,本能使然,在最后一丈猛地抱住他一跃,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将他扑倒在地。

这一下跌得很重,恐怕谢明澜自生下来还没被这么粗暴对待过。

身后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闷响。

我压在他身上,只觉身后碎石飞溅,击在身上生疼。

待一切尘埃落定,世间归于沉寂的时候,我已然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很奇异的,我并不觉得疼,我缓了口气,向侧一滚躺倒在地上。

之后,我只是闭上眼想积蓄一些力气,哪知再睁眼时,却见肩上和手上的伤口已被不知从哪撕下来的布条粗劣包扎了,我一转眼,正碰上刚收回手的苏容。

我正要调笑他两句,才觉出自己竟被一人挪动着。

谢明澜半跪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将我挪到他的怀中。

他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面上血渍和泥泞尚来不及拭干净,面上神情似悲似喜,但又远远不止于此。

我艰难地抬手想去摸他的脸,竭力笑道:“哎呀,把你伤了,我的罪过。”

谢明澜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抓得太紧,紧到我的手都泛起了生疼,一缕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小臂流淌而下。

他的眉尖微颤着,咬着牙道:“是你的血……”

我便放下了心,道:“那就好。我被摔摔打打习惯了,流点血死不了。”

他眼中又泛起了茫茫的雾,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喉结一滚,极为怜惜般地低下头用脸颊蹭着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