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外面又下了雪。

我本坐在床边扯着脖子往窗外看雪,他便带着一身寒气来了,默默卸下了大氅,便径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怔。

自始至终,他都像是那些被他派来的哑巴侍从一般,不发一语,甚至没有看我。

他不看我,我却仔细端详了他半晌。

谢明澜好似瘦了一些,周身气质更加内敛沉静,眸中一丝波动也无。

那是近乎死寂的一种静,这让他有些像一尊没有人气的玉像。

倘若说曾经我从不会弄错他与谢时洵的眼神,但今日一打眼,却有几分恍惚了。

我正看得入神,他望着桌上的灯光,缓缓开口道:“你说的……带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我如何也没料到这么久未见,他一开口竟是问这一句。

横竖都是黔驴技穷了,我更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当下笑道:“你明知道是我骗你的,怎么现在还问?”

谢明澜毫不意外地微微低了头,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伤心,淡定地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他只是道:“你没有礼物送我,我却有礼物送你。”

我向来不喜打机锋,当下更觉他无聊透顶,便倚着床头懒懒道:“行了吧,谢明澜,你这锁都给我锁在床上,你要睡就睡,何必绕弯子呢 你不就图这个吗?”

谢明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当真站起身向我走来。

边走,他边从怀中摸出一个不大的锦盒,道:“好,那便如你所愿。”

那锦盒一拿出来,我见到上面的纹路装饰不似齐国所制,我的心突然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了上来。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打开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