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了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待我将他扶起来,他便道:“陛 我家公子不太好,请公子去看看他吧!”
我与苏喻都是一惊,见元贞心急之下还要顾及措辞,一时说得吞吞吐吐磕磕绊绊,我无奈道:“莫要别别扭扭的说什么公子了,你直说吧,陛下怎么了?”
元贞了然地望了一眼苏喻,多半以为是他将此事对我和盘托出了,当下也不再纠缠此事,为了避开苏喻,他将我拖到屋外,如此这般央求了许多。
末了,他又恳切道:“陛下不允我们这般的人来烦您……奴才本也不敢私自劳动公子,但是 唉,公子也许不记得程总管了,但他却是惦念您的,这次奴才去宫外向他寻问对策,也是他指点奴才来寻公子,他还托奴才给公子请安问好,说他如今告老出宫在宫外赁下一座小宅颐养天年了,一切都好,也盼公子好。”
我笑道:“我虽不记得他,但是他也是有心了,下次见到他,你替我问候吧。”
说罢,我让绿雪取来斗篷,对元贞道:“带我去吧,我去劝劝他。”
又与苏喻打了招呼,便随元贞去了。
一路上有元贞开路,侍卫宫人纷纷避闪行礼,甚是气派。
直行到养心殿,元贞停了脚步,为我撩开帘子。
我既已到此,也没什么可踌躇推辞的,当下一低头迈进了屋内。
一路上夜深露重,但一进门,屋内的暖风便扑面而来,我自卸了斗篷,向殿内行去。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宫殿,我疑心说话都会有回音,便是此刻烧着铜炉银碳,也让人觉得冷冷清清的,不愧是开国百年来历任君王所居之处 没有十个八个的孤家寡人,沁不出这种氛围。
不远处,赤黑长案上堆了七八摞的奏折,码得又高又密,倘若那人在那后面俯首批阅,我这一眼都是望不到的。
我绕到案边向后望去,只看到空荡荡的椅子,上面空无一人。
我心道:元贞不是说他埋案批阅两三天了吗?不在此处啊。
一转眼,却见殿外的露台上,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我步了过去,见那个人立在台上,一手搭在汉白石玉栏上,他一动不动地木然眺望着远处,肃穆又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