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子妃天生面慈心软,对我向来不错。

尤其是前不久有过山河一事,太子妃更是不会对我说什么重话,她将我召回身边,期期艾艾地叹了几句我的莽撞,我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笑嘻嘻地躬身告了罪,她见状又是恼又是笑,最终也只得攥着帕子拍打我两下了事。

我又信口胡编道:“明澜向臣弟问询了太子哥哥和皇嫂的近况,还叫我代他请安问好,想来血浓于水,他也是记挂你们的。”

太子妃一听,刚刚好些的秀美面庞上,又簌簌掉下泪来,身边人立刻一拥而上,拭泪的拭泪,劝慰的劝慰,数落我的数落我,场面十分热闹。

如此,待太子妃平复下来,我们也到了回宫的时辰了。

临走时,趁着那边布置仪仗,我又去寻了趟谢明澜道别。

他本在寝宫就着灯火看书,见到我明显有些意外,顿时放了书卷,快步走到我面前,也不说话,就是仰头看我。

已是傍晚,万丈晚霞映红天边,也映在他的眸中。

谢明澜眼中似有言语,不过不知为何,他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了隐忍,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我蹲下身,道:“明澜,方才我走得急,忘了嘱咐你……”

说着,我沉吟了一下,道:“如今你也识字了,待你日后闲了,记得给你父王母妃写些家书,好不好?”

“……”他垂下眼帘,道:“小皇叔教导的是,此事自是应该,也是本宫的本分。”

我抚着他的额顶,真心实意道:“好孩子。”

说罢,我听着外面的喧嚣静了些,便起身与他道了别,待行到院中,我突然想起一事,回过身道:“明……”

谢明澜仍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立在原地,听我唤他,他才堪堪侧过眸子,向我望来。

我道:“明年春天……呃,或者夏天吧,我就过来看你,到时候带你骑马射箭打兔子。”

他的明眸一弯,先是应了一声“好”,又追问道:“是春天,还是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