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被触摸和亲吻,萧白石却没有半点遗憾,更觉得应长风值得喜欢。
只是他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一个吻而已他就开始想七想八,但想得再多却都没说出来过,萧白石开始沮丧地暗道:他定不会理我了。
沉默在空旷的藏经洞中蔓延,萧白石终于从漫长空白找回一点存在的实感。他虚虚地一伸手,感觉应长风依然近在咫尺时彻底绝望。
“他根本不在乎。”萧白石想,“比骂我、打我还要令人难受的就是他不在乎,觉得只是可以忽略掉的冒犯。”
快被绝望吞没,萧白石才轻声道:“刚才是……对不起……我……”
应长风不语,只专注等他的后文,可意识到这让萧白石又陷入说不出话的境地后,他眼神闪烁片刻,往后撤开了半步。柔和的珠光落在应长风的青衫上,影子流转间照出布料纹路,一切都无比静谧。
“……我喜欢你。”萧白石说着,喉咙里轻轻地哽咽了一下。
他知道说出“喜欢”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这四个字格外郑重,带出一颗破碎的少年心。但哪怕不会有任何结果,萧白石却无法左右自己不将这些兴许原原本本地告知应长风。
从前见师兄师姐们共同在溪边散步,走着走着便手拉在一起,小声说话时脸也红了,再接下来就不让他再跟,三两句打发他离开。最初萧白石不懂,但遇见过一两次后饶是他单纯也能发现端倪。
师兄柏郎对他道:“小石头,你别光看别人,你初恋我可也盼着呢。”
初恋像一朵最干净的花,只能送给第一个动心的人。
可惜萧白石兴许天生就长了反骨,他的这朵花未必多干净纯洁,伴随着伤痕累累的一滴血,沐浴后通红的皮肤、汤池中劲瘦的腰与修长的腿,还有不冷不热的注视……落在了他最不该动心的人身上。
他想把这朵初恋的花给应长风。
无论后续怎么样他都认了,被父亲责罚也没关系,他只想应长风知道自己不是无缘无故在对他好。
“你是父亲的道侣,就算你心里不中意这说法,翠微山上、甚至整个江湖现在都已经盖棺定论,这身份是给所有人看的。而我……虽然来历奇怪些,怎么都该算他的儿子,我对你应当十足敬重,保持距离,恪守自己不越雷池一步。”萧白石赌气地抽了抽鼻子,一双眼带着潋滟水光看向应长风。
“可是我……做不到,我试过,真的做不到。”
话音将落,一滴眼泪随睫毛翕动滚落,萧白石一低头,它就像照明的淡色珠子那样匆忙映起四面光亮后粉身碎骨地摔在尘埃里。
从应长风的角度只能看见萧白石红红的眼尾,上次他怕萧白石哭,可现在他真哭了,应长风却没有想象中的失措。他不发一言地注视萧白石,听他反复说“做不到”和“喜欢”,先是迷茫,接着有什么悄悄发出了破土而出的萌芽之声。
“我太喜欢你了。”萧白石抬手擦了一把断线珠子似的眼泪,迫使自己看向应长风,也去接受所有的结果,“如果你不和我父亲有关系就好了,这样我能名正言顺地请你等一等我、请你也来喜欢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