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应长风这人实在没什么生活常识,帮忙也帮得啼笑皆非。他们二人在雨中傻站着淋了个从里到外,再拿湿透的袖子去擦湿润的眼睛——可谓古往今来第一人。
萧白石笑出了声,一边推他一边呜呜咽咽:“笨死了啊,我不理你了……”
应长风无法,脱了外衫给他遮住头顶但也没大的作用,半拖半抱地带萧白石去避雨。他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抱怨了句“烦人”,抓紧应长风的衣服,从怀里掏出那枚避雨珠往上一抛,两人顿时笼在了一层轻薄的罩子中。
只是避雨珠范围有限,萧白石拧一把发梢的水,闷闷不乐地低头向前走。应长风不知如何是好,牵过他的手整个包住。
这动作让萧白石彻底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生气,他反手抓死了应长风,一开口,却回到最初的话题:“你到底让不让我跟你去?”
应长风无可奈何:“走吧。”
心下却道:过段时日他知道了苦处,自然就离开了。何况此时还在翠微山范围内,说不定何时突生变故,先哄他开心再说。
离开了灵气充沛的封印,翠微山在修道者眼中就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了。山脉温柔地起伏,春雨浇绿新生的枝桠,花还没有到盛开的时节,草木枯荣参半,一切都是与萧白石自小生长完全不同的环境。
他说不上来,但却切实感受到他离开了翠微山。
在应长风和避雨珠的双双保护下,萧白石眼力极好地发现远处有翘起的飞檐。他提议道:“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我们先去那边,待天晴了再上路吧?”
应长风毫无意见,甚至求之不得。
但飞檐远比看上去的距离远,等他们走到时,避雨珠的灵力即将耗尽,奄奄一息地被萧白石拢入袖口。
等走得近了,才发现这就是翠微山门入口处那座曾经也被供奉过的山神庙。画着封山符的槐树就屹立在不远处,鎏金的光芒在枝叶间穿梭,尽职尽责地震慑来人。
应长风和萧白石没有多想,感觉里面虽然冷,有点潮湿,但此处也无其他地方可去,便双双进入山神庙。
山神庙至少有一两百年无人问津,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正淅沥沥地漏雨。内中案台早已朽了大半,而本该端坐在神坛之上的塑像却歪歪扭扭,随着时间流逝,连面目都被风吹日晒弄得侵蚀了,辨认不出原本模样,只能依稀感觉是个和蔼的老头。
应长风礼貌地冲那老头残躯点了点头,意思是我们暂且借宿,有所叨扰。萧白石却没他这么讲究,他看见面前破败的屋檐和斑驳墙壁,奇怪地“哎”了一声。
“怎么?”应长风问。
“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萧白石喃喃,抬手触碰柱子上脱落的红漆,一股润泽的湿气,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知觉。
应长风没追问,道:“先把衣服脱下来弄干吧。”
萧白石惊恐地望向了他。
“脱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