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辛夷道,“而且,等到你父亲死了,我也就不复存在。”
和姜缘的心魔不一样,他不执迷。
父亲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事,所以他还能和辛夷攀谈两句。
萧白石稍稍安宁了,他思及应长风老是提到的“二百年空缺”,眼下机会难得,错过了就不再有了,索性一起问个明白。
“道史没有记载?”辛夷先露出意外的神情,旋即释然道,“应该的,这是他们的丑事。”
萧白石问:“发生了什么?”
辛夷表情僵了僵,这事撕开了他的伤疤,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部分。可应过萧白石在前不得言而无信,他垂着脖颈思虑良久。
他绾着头发,低头时露出一小截后颈,和应长风全然不同的脆弱,但绝非菟丝花般无助。
如果应长风是锋芒毕露的剑,那么辛夷一定是坚韧不屈的竹。
不像,完全不像。
他能分得清楚,他喜欢的就是应长风,没有别人了。
应长风的傲气与洒脱,哪怕偶尔小心眼斤斤计较,那些组成了一个鲜活的人。他眉目间冷冷的骄矜,淡笑时的温度,不经意的挑逗……
是他的唯一的应长风。
并非任何代替。
萧白石想着,忽然听见辛夷道:“你想知道那两百年?”
“两百年前。”萧白石补充。
辛夷眼睛动了动,分明一点魂魄,却能看见内中有光在流淌。他犹豫地一掐指尖,最终下定决心似的,道:
“时间好像不太够,我尽量长话短说吧。”
第72章 不可追也
辛夷活了六百多岁,前四百年都懵懵懂懂。
姚虚收他为徒时,他不过是个还在学步的孩童,因为被一位前辈断言前途无可取代,姚虚这才破了不再收徒的誓言。
那年,姚虚已经是天下之师,翠微山人杰云集,熙来攘往。
辛夷年纪还小,听不懂那些讲经内容,终日在山中和共同修行的瑞兽们玩耍。赤豹、九色鹿、凤鸟……都是他的玩伴。
他听它们在风中讲述千万里外发生的故事,临水嬉戏,能玩上一整天。姚虚认为这是他的修行,对辛夷极为放纵,故而他与飞禽走兽们相处得久了,翻到不知如何与人沟通,炼气入道时还是个小结巴,不太会说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