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噤声,实在不敢说什么。
元 有些失落,叹道:“你是要同我一道生死的人,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许培越发弓身,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殿下,回去吧。”
元 望着远处飞檐的一角,缓缓道:“事已至此,便是退,我能退去哪里?我总是回不去了。”
许培抬眼望向他,而后惨然道:“殿下,你是何苦?”
元 侧身与他对视,许培是沉稳庄重的性子,十分老成,这时面露凄然,实为少见。元 拍拍他的肩:“他既什么都愿意留给我了,我再讨要一点他自己都满不在乎的东西,不算过分吧?”
许培颤栗着低头道:“殿下若如愿,又该如何?”
元 问他:“怎样算如愿?”
许培跪下:“求殿下止步。”
元 停住脚步,提着宫灯映照在许培脸上,冷冷道:“这是真心待我的人会有的神情。那么那些厌恶我的人、忌恨我的人会怎么看待我呢?我不会叫他们晓得。许培,我担心若我身死便无人知晓我这份心意了,这桩隐秘你需替我好好守着,懂了吗?”
许培要说话,元 示意他噤声,而后道:“从你到身边起便要为我尽忠一世,无事能忤逆我。你记着我的话,替我好好守着。”说罢元 独自走向花径的尽头,山中绝艳尽调,他的却正在绽放。
自上回因贤妃一事他与元猗泽不欢而散后,元 便彻底明了元猗泽是不会留真心与那些可有可无的情人的,他能在元猗泽处得到的与众不同皆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其爱重的嫡长子。
他进不得,退亦不得。
既如此,若想破局那便破个彻底吧。
此时的元猗泽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他初初睁眼一惊,以为自己目眇不能视物,待冷静下来发现是自己被人蒙住双眼,只能感觉到一丝微光。他就这么被绑缚着不能随意动弹,眼下只能聆听四周动静。
周遭静得出奇,他在清醒后的长久时间里都不曾听到宫城的暮鼓之声,可想而知如今自己已离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