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续扶着膝面缓缓道:“我只是没想到父皇为了维护皇兄,竟这样污蔑我母妃。”
“若我母妃真有不端,父皇竟能隐忍至此?若是皇兄上报,东宫窥伺宫妃更是大罪。父皇,你来告诉儿臣,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猗泽有些意外,注视着一身狼狈的儿子缓缓道:“朕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外祖父陶大将军为什么会送年仅六岁的外孙名兰大雪素?你小时候根本不懂侍花弄草。他又是何其审慎的人,为什么要送你大理段氏的遗存?”
“他是送给我母妃的,我母妃自幼在云南长大,善侍花草。”元续回得极快。
元猗泽点头:“起初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位随同入宫的花师查明了竟是陶氏昔日旧识……”
元猗泽话未说完,元续又是一阵干呕,厌恶地说道:“绝无可能,宣大工他……”
“住口,是你母妃叫你这么喊他?那个阉奴原被你母妃埋在承曛殿那方花圃中,如今已被启了尸骸丢出宫外。他是当受剐刑的首恶之徒,你明白吗?”
“陶氏对朕不忠秽乱宫闱,宣扬出去不但朕颜面有损,连你元续,亦有混淆皇家血脉的嫌疑。”元猗泽沉声道,“这其中要害你仔细想明白,更要明白朕即天下,朕想处置任意一人都不需要遮掩。若有对你隐瞒,只是因为身为你的父皇不愿你受此负累。你母妃其心不死,最后都要拖累你,罔顾朕这番成全。元续,你的皇兄受朕之命,他亦清楚其中内情。若他真有心害你,你眼下还能安稳做你的魏王?”
“只因谗言便不顾祖宗之法,牵连幼妹忤逆父兄,元续,你知不知错认不认罪?”元猗泽目光锐利,元续猛地瑟缩,颤颤道:“为什么……”
元猗泽深叹道:“陶氏是陶氏,你是你。只这一次我原宥你。你回京后禁足半年静思己过。元续,你可认罚?”
元 望向弟弟,只见元续苦笑着跪下,叩首道:“儿臣认罚。”
说罢他抬起头望向元猗泽,缓缓道:“那我真的是您的儿子吗?”
元猗泽闻言蹙眉道:“你在说什么疯话?若你不是,此刻陶家上上下下还能安好?”
元续颓然地点头,喃喃道:“谢父皇恩典。”
这情状元 无所适从,后悔自己方才闯进来。
元猗泽瞥向他,颇为不悦地说道:“几时有的规矩,你能这么随便进来了?”
元 看元续面如金纸身若抖筛,猜他已是支撑不住,只能先道:“四弟大恸之下重伤脏腑,眼下我要先送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