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他叫你心服口服了。”萧禅师撑起一膝,扭头远望道,“他虽固执,但从不做无用功。便是当年求爱范氏,也是想方设法成就了。”
“我们之中,独我是闲散人,说实话我从未想过今生还能与你重逢。我以为要么你在我灵前上香,要么我见全城缟素回京再见你一面。”萧禅师笑了笑,“谁能想到你竟能舍下至尊之位,远庙堂近江湖,倒做起了一文不名的隐士。”
董原听他这番话几乎要忍不住,假胡子都要气得吹起来,元猗泽倒无所谓,应道:“哪及得上梦微先生?我不过是这些年案牍劳形累了,且深入民间也不失为施政的一个法子。两年来所见所闻颇丰,大有数十年载光阴虚度之感。比方说这顾渚紫笋……”
说到这儿他恍然大悟,喃喃道:“这也是元 使的坏吧,不叫我喝上我最爱的茶。”
听了他这话,萧禅师失笑道:“太子得君父放权,这是多大的美事,他为难你作甚?”说着萧禅师又想了想,道:“其母美名我昔日也曾听闻,想来这孩子也该是聪慧明理的,不然你也不会放心将江山社稷交托于他。只怕他思父心切,盼着你早日回宫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元猗泽轻咳了一声道:“执掌江山,哪里容得他想这些心思?”
萧禅师觉得元猗泽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船渐渐停下,他便起身继续摇橹。
元猗泽倒回舱中,耳畔水波声和 乃之声回荡,自有空灵之感。他不免想到:如今元 又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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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师是和尚的意思,所以问题少年元猗泽才喊人家小和尚。新副本来了
第43章
萧禅师摇着乌篷船进入山阴境内,夜里不曾睡好在船舱补眠的元猗泽悠悠醒来,探出身子看了看沿河两岸,疑道:“此处河道如此狭窄,是离了太湖了?”
萧禅师笑道:“山阴境内哪里还有太湖,你可真是睡懵了。这条水道系前景云城公主命人开凿的,原是为她出游用,水道尽处便是她昔日的产业泓源别墅。”
南朝偏安两百年经历数代,元猗泽回忆了一番问道:“是景元帝之女,后为谢家妇的那位云城公主?”
萧禅师应道:“不错,正是她。其子谢清朗谢相与我先祖子明公交好,这座产业后来便到了子明公名下。子明公后裔复归萧氏,泓源别墅在梁国时犹往来贵介鸿儒,多为慕谢公风采至其遗迹追仰。后昭朝立国萧氏阖族北上,这里才渐渐荒芜。听说曾为流民所据,待此处无人修缮屋坍墙倾后便彻底成了废墟。只是这条水道自谢清朗始便开放与周边民户作出行运输之用,数百年如旧。”
“江山如画,俊彦不在。昔日繁华如今空余流水了。”萧禅师感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