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她又觉得不妥,忙解释,“我们就是私下里开玩笑说的话,旁人都不知道。”
韩攸宁说道,“没关系,夫人不必如此拘谨。你是家母故友,自然算得我的长辈了。”
忠国公夫人忙摆手,“妾身不敢当王妃长辈。王妃身份贵重,又对妾身有大恩,妾身如何恭敬都使得。”
韩攸宁轻声道,“夫人跟我讲讲家母的事吧。我对她一无所知,怕父亲伤怀我又不敢多问。”
“夫人想听哪方面的?”
“什么都好。只要是有关母亲的,我都爱听。”
忠国公夫人沉吟片刻,说道,“定国公夫人和王妃长得极像,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儿。不过京中贵妇自恃出身高贵,定国公夫人出身商户,她们便多有鄙薄。因此渐渐地,她便不爱跟旁人打交道,京中的宴会也不太参加了。
她曾私下里跟妾身说,即便她在京中过得不痛快,不过想到她是定国公的妻子,便什么都不重要了。她第一回见定国公时,是在襄平府。定国公一身戎装骑马飞驰而来,那一刻的心动便印在了心里。”
……
整一日,韩攸宁都呆在忠国公夫人房里,听她说母亲的事。
母亲在她心中一直只是个虚无缥缈的称呼,所有的一切仅凭自己的想象。她喜欢玉娘的怀抱,便觉母亲的怀抱定然是如此柔软的。她怀念自己做错事时,二舅母嗔骂她时的无可奈何,便觉母亲也是如此包容的。她喜欢忠国公夫人说话时的温柔,便觉母亲说话定然也是这般轻声细语。她喜欢玉娘做针线的样子,忠国公夫人做针线的样子,便觉母亲为她做针线时,定也是一针一线饱含了慈爱……
但是现在,母亲的形象在她心目中更清晰鲜活了。她知道母亲爱笑,待人温柔,她知道母亲也爱吃鲜花,她还知道,母亲身上有旁人不知的幽香。
叶常过来道,“王妃,到了晚膳时辰了。王爷在等您用膳。”
韩攸宁很不想走。
此时再看忠国公夫人,便比之前又亲近了几分,就似是,跟她亲近了,便离母亲更近了些。
可真把苏柏扔一边不管,若是传了出去,难免惹人怀疑。
她起身说道,“明日我再来寻夫人说话。”
忠国公夫人起身送她,柔声道,“王妃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