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候站在沙盘前,抬眼问,“太子殿下如何了?”
安陵候长相是随了老侯爷的俊美,身上带着老侯爷求而不得的儒雅温和。
他领兵才能较之长子偏弱,他也颇识时务,如今西北军的大事小事基本是陆冰做主。
陆冰缓缓摇头,“不容乐观。天气炎热,伤口已然化脓,人也发着高热。若不是我拦着,他怕就过来商量战事了。”
安陵候皱眉,“本候本以为他来西北是要掣肘陆家,不成想他这般拼命。受伤了便该待在营中好好养伤,他倒好,大大小小的战役都要参加。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皇上的诸多做法寒人心,可太子这般作为,倒让他颇感意外,也算暖了几分心。
陆冰走到安陵候身边,放低了声音道,“儿子感觉,太子领兵颇有章法,竟似对西北军很熟悉。还有,那些百夫长都不过是小头目,太子却似对他们每个人的脾性了若指掌,安排战术皆是用他们之长。若没有天长地久的磨合,可没这样的默契,当真是奇怪的很。”
“太子从小便心智过人,他事先做了些调查也有可能。想查出来这些也不难。”
安陵候更愿意相信太子的为人,着实是太子最近拼命的架势打动了他。身为储君,能如此不顾个人生死安危上阵杀敌,委实是大周之幸。
陆冰也未再就此事多言,总是他并不敢信任太子。着实是西北十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太重,他不敢轻易信人。
也正如,太子并不信任他。
与其说太子是为上阵杀敌,倒不如说太子是在监视他。
总之,他自己多加注意便是。
陆冰指着沙盘,说起了战事。
“慈州这处虽说比起边城要多绕四百里
地,可骑马也不过是两日的路程。方才斥候来报,西凉军有往那边增兵的迹象。儿子打算连夜过去一趟。”
安陵候不太同意他的做法,“边城承受着西凉军大半兵力,且国之储君还在边城,你此时离开怕是不妥。慈州那里有你二弟就足够了,你若不放心,再派个老将领两千骑兵过去。”
“如何调兵儿子会把握,只是儿子不管调了多少兵,父亲万不可泄露出去。包括太子。”陆冰神色凝重,“父亲,切记。”
安陵候少见儿子如此严肃与他说话,“好,调兵本是机密,本候明白其中厉害。你既有打算,便去吧。”
陆冰拱了拱手,快步出了营帐。
陆冰回了自己营帐,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鬼面面具,他拿着端详了片刻,听见有人靠近营帐,便将面具纳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