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拍拍手,宫人立刻抬上来一座翡翠雕的飞龙雕像,雕像二十来寸,不算大,却非常精致,飞龙雕刻的栩栩如生,一双眼睛像是给叶公点过一般,活灵活现,仿佛一不留神就要腾云驾雾跃上云层,再加上通体碧绿,竟是一整块翡翠石雕刻的,没有一点儿缝隙,实乃上品。
皇上果真喜欢,连连称奇,赞扬孟言有孝心,众人借着这个光,又一起给皇上敬了一杯酒。
之后便是群臣互相献礼祝寿,舞姬乐人表演助兴。皇上喝得有些微醺,斜倚在龙椅上,半阖着眼看下头的舞姬跳舞,孟言坐在下首仔细观察着,见时机成熟,站起身行礼道:“父皇,这些舞姬跳的舞软绵绵的,看得人昏昏欲睡,儿臣前些日子刚学了一套枪法,不如来给父皇助个兴如何?”
皇上一听来了精神,孟言的骑射功夫一直是皇子中的翘楚,皇上总看那些陈旧舞蹈也看的疲乏,便允了。
孟言接过表演用的长枪,重量足够,却是钝的,无法伤人,不过他并不在乎,他起了个势,三两招耍下来,行云流水利索潇洒,大家的醉意瞬间都被赶走了一半,纷纷拍手叫好。
孟言舞得越发风生水起,皇上的表情却开始慢慢凝固,方才还微醺惬意的皇上已然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孟言,右手不觉握紧了酒杯,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慌和愤怒。
朝臣们的叫好声一声高过一声,孟言恍若未闻,余光看到皇上的表情,心中嗤笑一声,适时结束了表演。
朝臣或许不认得这套枪法,皇上却不会不认得,这一套虞家枪,在虞清未坠马前,曾经还得过先皇的夸赞,御赐了黄金长枪。
“儿臣微末技艺,不知父皇可还喜欢?”孟言恭敬询问。
皇上紧紧捏着酒杯,黑着脸沉声道:“朕乏了,今日寿宴到此为止,孟言,跟朕到御书房来。”
朝臣看出了皇上的情绪变化,却不知道所谓何事,面面相觑了一阵,各自散了。孟言跟着皇上来到御书房,甫一进门,皇上便问:“你这套枪法哪里学来的?”
皇上站在孟言面前,逼视着他,像是要将他看出个洞来。孟言不惊不惧,淡定颔首道:“是一个前辈教给儿臣的。”
“哪个前辈?”皇上咄咄逼人。
虞家枪代代相传,从不传外人,虞清没有后代,也没有兄弟姐妹,按理说虞清死后,虞家枪法应该也从此消失,居然会出现在孟言身上,实在令人震惊。
孟言淡淡一笑,“此人今日也来了寿宴,只是没有入席,父皇要见他,儿臣这就叫他进来。”
说罢扬声叫了一声问雪,御书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黑暗中缓步走进来一个人。身姿挺拔,着一袭白衣,长发如瀑,款步走近,身影在灯火明暗间摇曳,像是鬼魅,又像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