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感觉很熟悉。蔺莺时想。说不定他见过师兄呢?
反正他是杨家客卿。少年手指微动,不自觉地摸到背后,碰了碰触手温润的剑鞘。一路上,总能知道些什么的。
钟念瑛突然道:“小蔺可对魔教有了解过?”
蔺莺时这么多年,也只在烟海宫的书架上看过魔教的功法,除了对他们的功法倒背如流外,其余完全不了解。
于是他摇摇头。
钟念瑛道:“他们的教徒有标记。”
蔺莺时猜道:“血昙花?”
钟念瑛点头:“对,纹在心口。”
蔺莺时好奇:“洗的掉么?”
钟念瑛笑了笑:“洗不掉。是用烧红的针一点点刺出来的,据说很疼,但他们将其视为痛苦的恩赐,都咬牙忍着。”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当年那些想要摆脱的教徒,到最后都是选择用一把刀片把那处的皮一点点削去。”
听着他云淡风轻的描述,蔺莺时不自觉地抖了抖。钟念瑛便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别怕。故事而已,算是江湖见闻吧,听听便好。”
他的手格外粗糙,不小心蹭过自己的脸颊时,都能感受到那双手的饱经沧桑。
......可是很温柔,就像小时候怕黑钻到师兄被窝里、师兄落在他后背上的手一样。
蔺莺时抬头,和钟念瑛四目相对。对方的异色双瞳宁静而温和,里头似乎蕴含了深沉的风暴,但都被主人牢牢压制住了。
少年突然就很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姓裴的剑客,他和你一样有一双粗糙的手,不过那全都是练剑练的,手指和掌心都是剑茧。
他可能还要比你再高上一些,背着一把青碧色的、叫做三春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