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送嫁的官员在宫门前扬声唱道入宫二字,那方兽皮哗啦一声被彻底掀了开来,他的牢笼被彻底暴露在了千百双眼睛下,他就好像被人剥干净了衣服一般不知所措地抓紧了身上的披风。
再观队伍前头,恭候已久的漠多使节毕恭毕敬地将清原公主自轿上迎了下来,在她脸上粗略打量了一圈,越发满意,笑道:“公主且先去歇着,待晚宴时自会有人来请公主。”
清原挣开搀扶着她的侍女,匆忙往后头去,顺着装满了嫁妆的车架一辆一辆地寻,总算是寻着了他,登时松了口气。
清原责令官员将牢笼打开,局促不安地看着他拖着沉重的镣铐,披着披风一瘸一拐地走下囚车,几次举起手想去搀扶,却又握了握放下了。
“祝……阿祝哥哥……”她小声叫道。
“你可以喊我巫祝的,清原。”巫祝笑了笑,安抚道。
清原几乎要哭了出来:“我、我不知道父皇把你也送了过来……这北域……”
巫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你不必担忧。既然来了此地,我定要保你全身而退。”
清原猛地瞪大了眼。皇帝送巫祝过来,一是为了摆脱他,二是他知道巫祝一定会拼了命也要让自己毫发无损地回到明翰!
巫祝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自他入宫以后只有自己时常关照他?
巫祝旁若无人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抬脚上前:“公主她——”
使节看见他身上的披风时就变了脸色,大声喊道:“是他呀!那个人!来人!”
方才正在角落上闲聊的两个侍女听见了他这头的声音,其中一个忙蹦哒着过来了,围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似地看了一圈,接着热切地揽住了他的手臂。
“走呀走呀!”
另一个走到了巫祝两步远之处,斥道:“妹子,莫要扰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