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阿爹是在巫祝吹了花埙后要他上前看眼睛的,阿爹也是在听了曲子后同他说他想起了才音巴雅尔的。
莫非是那支曲子有什么问题?
巫祝行礼道:“正是。”
“你阿姆……是才音巴雅尔?”
“家母化名柔芙。”
狼王哂笑道:“不曾想,她们小姑娘幼时的一场小游戏竟是会沿用到成人……”
巫祝不解。
狼王道:“我同羊羔们一同长大,这群小丫头片子会养些小玩意儿。你阿姆与我的女人打小交好,她俩养了一对蜉蝣。
“只是从皇宫的池子里抓起来的一对蜉蝣,日头刚起时捏起来,月上中天时就葬进水里了。
“你阿姆给她的那只起的就叫柔芙。”
才音巴雅尔从一开始就明白羊羔的命运。运气好的一辈子都碰不上大灾大难,在皇宫里好吃好喝地供养一生,运气差些的,出去一次就回不去了,朝生暮死,只为一件事。
狼王回忆道:“才音巴雅尔的眼睛,是那些女孩子里最蓝的,而我的王后,眼睛就像一对绿宝石。”
“……它们美得不可方物。”巫祝道。他对母亲的印象不多,但是那一对猫一般灵动的眸子却记忆犹新,也不难想象彻辰的母后的双眸会有多美。
直到他俩离开狼王的寝宫,彻辰都没怎么说话,于是巫祝也不搭话了。他偏过头望着北域黑黢黢的天空,灿烂的银河仿若一盏酒被打翻在了无尽的天幕上。
他在明翰时,尚不曾见过此等美景,充斥了他脑海的永远是潮湿难忍的石块与头顶上的一方铁栅栏。
没有银河,没有星星,在满满一圈火把的光和那些狱卒粘稠诡异的目光下他甚至看不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