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动,搓了搓黑马修长的脖子,抿了抿唇道:“请问……先生的名讳?”
“你管我叫九文钱就行了。到了姑苏阁你也报我姓名。若是我同僚在阁中,他自然会见你。”
将银两付清,一干手续办完了已是入夜。九文钱留了他在自己名下的客栈中住了一夜,第二日便引了他往北去。
那马筋肉结实,不过两个时辰,他已经到了一苇渡江。一苇渡江上没有遮挡,艳阳高照,他额前给蒙了一层的薄汗。马蹄砸在水上,走了几步江面便已经没过了马匹的腿,他没了办法,只得回到岸上去。
他悠悠在附近晃悠了一圈,这才看见一处小码头,木板搭就,边上倚着几叶小舟。岸旁的一棵树下站了几个着绣金边的灰衣的青年,抱着手臂,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其中一人见他在远处犹犹豫豫地不上前,猜到他是有事,喊道:“那位兄台,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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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姑苏阁探子下船后便引着他到城中的会客室中去了。会客室在机关城的中下部分,窗外也是挤满了零星的机关和齿轮,城底的藤蔓盘在墙上探出了一点枝丫伸进屋中,倒是凉快了不少。
姑苏阁中自有一套流程,大多的来找探子办事儿的按着那套流程来便可,阁中上下探子多,自能挑出一个来。
到了他这儿也自然如此。那引他进来的探子出去了一阵,回来时手上便捧了一沓纸。
“公子,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待我记下了我们城中会有人挑出探子来给你办。”那人道,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可以先坐坐。”
“不了。我找人。”
“诶好,”那探子也不强求,接着便应下来说了,“叫什么?长什么样?”
“长相与我差不离,叫甘慕。”
那探子一顿,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他:“……您……您不会是甘慕的兄弟吧……?”
“……我叫甘珞,是他二弟。”
那一沓纸连同夹着的那块木板“啪”地落在了地上。那探子似是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来回走了几步,又道:“您先坐会儿,我说真的,您先坐会儿。您这件事我得去找人来,不过他眼下不在阁中,得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