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攻玉 萧寒城 1598 字 5个月前

安保庆一拜:“谨遵燕相教诲,下官明白了。”

说到此处,燕鸿撑着栏杆看向了皇宫的方向,忽迸出了一声冷笑,眼角笑纹纵横,说:“人老了,是容易糊涂。你年轻气盛,也得小心防备着那设局之人。”

“是。”安保庆若有所思,拜别了燕鸿,便立刻冲出相府,领着外头的刑部官兵快马加鞭赶往树滋堂。

可安保庆的人马还没赶到,半道上就来了名巡逻的城吏给他报信:“安尚书!树滋堂的那两拨人打起来了——”

“什么?!”

马嘶人沸,安保庆勒着缰绳,胸中顿时气血翻涌,忍不住啐骂道:“他娘的!好男不跟女斗,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瞎驴,连这烂俗道理都不懂还读狗屁的四书五经!”

眼见着这事态是难收场了。

要换做平日里那些学生要闹事寻死也就罢了,可眼下临近官员大选,坏了选拔的规制,他没法跟燕相交代。

城吏的马跑得没他的快,追得吃力,在马背上断断续续道:“学生们原先都是知道分寸的,不曾动过手,只在堂外高声辩论,放话说,只要谢裳裳不再给女学生们讲学,他们便撤。可哪知道,后来商侍郎到了树滋堂,有太学院的学生气不过,许是早看她不顺眼了,抄起砚台砸了她,商侍郎额角都是血。京中女子又素来仰慕商侍郎的,场面才乱了起来。”

这日头天气多变,昨夜邺京还是阴雨彻夜,此时已烈日灼目,街上又湿又热。

安保庆的内衫都被黏腻的汗糊住了,他气得脑壳疼,浑身不适,牙尖抽气:“商珠她来凑什么热闹?这不分明是火上浇油么!”

第19章 就计 “不脱裤子就吃。”

安保庆赶到时,树滋堂已是一派混乱不堪。太学院与弘文馆的学生高呼如雷,女子亦慷慨不肯退让,推搡争执之间,打砸遍地,都已顾不得什么体面。

这天闷得实在是要炸了锅,蒸得人心焦灼。

商珠扶着流血的额,面色苍白,女侍正欲扶她从混乱中进屋躲避。士子们见商珠来了又要走,更是愤懑难当,欲冲破人障而攻讦之。

满眼皆乱,唯独站在台上的那位妇人,清骨丽质,却难掩书卷之气,她临乱而不自危,捧卷瞧着底下众人。

安保庆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长鞭笞地,便冲人群厉声大喝:“谁敢妄动!”

学生们见到安保庆亲领着兵马到场,多少还是畏惧他的手段,骚动过后又迟疑了片刻,纷纷束手。女学生们也害怕官兵,彼此靠拢在一起,往屋内连退了几步。

安保庆威风凛凛,在马上居高临下:“此乃邺京皇城,到时管你们是下品中品还是上品的上舍生,一律大牢伺候!”

孟同甫的冠发凌乱:“率土之滨,莫非王臣。[1]而当今女道昌盛,仕途不公!我们是想求皇上罢了商珠的官!”

安保庆冷嗤:“这事儿还真由不得皇上做主。”

持剑的官兵们鱼贯而入,已在树滋堂设了一道拦障,隔出数十丈之远,防止两边再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