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庆冷笑,扬声道:“诸位,皇帝的心上人有难,猎了那只狗熊,救了人,荣华富贵还岂不唾手可得?座下可都是一等一的良驹,今日又可以寻乐子,又能挣功名,天底下还哪有这等好的机遇?”
安保庆先驱马前行,魏虎紧随其后。
其他人听言,也便纷纷挥着马鞭,持弓向前。
可这是北境的黄骠马,桀骜难驯,就算上得了马背也坐得不大稳,马上射箭更是难上加难。
魏虎自诩是驯马好手,可还没跑到密林,便被座下的黄骠马给一脚踹了下来。
紧接着,又有人纷纷落马,光是在原地驯服这些马匹,就得费上一些功夫,哪还顾及得了猎熊。
宁为钧自知是驯不了这马的,便趁着混乱离了队,寻人立刻牵了自己的马过来,往马场东边而去。
……
林荆璞已快逃不动了,满头冷汗,血腥留了一路。
耳后尽是树枝碾碎折断的声音,是那熊在不停撕咬,也许这密林中还藏着比熊更为凶猛要命的东西。
他不敢回头看。腿伤还不是最要命的,恐惧已将林荆璞逼到一种绝境,此时林子里任何一点窸窣声,都震耳欲聋。
所以他不敢大声喘气,连呼吸都觉得浪费极了。他随地捡了一块锋利的石子自卫,用力地要将自己的手掐出血来。
日头直照,晒得厉害,树丛里的光影斑驳,却藏不住人。这刺目的太阳要先将人杀死。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穿过层林,叫林荆璞肩膀半边塌了下去。可他不知疼痛,立刻拔下了那箭,紧紧攥在手心,背贴着树干而行,不敢停下脚步。
脚下的灌木忽有一阵动静,林荆璞一怔,强行屏息,以直觉扑上去猛抓住了。
是只兔。
他眉心一紧,大颗汗珠已从眉间直滴入了眼眶里。
他顾不得许多,握着那只箭便往兔子身上狠狠戳去,又拿起石头砸它的后脑。
待到那兔子已模糊得不能看,听到催命的脚步声近了,他便立刻抛向了那棕熊的方向。
沾满血的手都在颤抖。
棕熊得了新鲜的吃食,果然先顿足耽搁住了。
可这也拖不了多久!
……
魏绎此时快步流星离了相府,宁为钧紧随其后,皇轿已备好在门外。
魏绎正要坐上轿子,一时顿住了,又一把掀下了轿帘,皱眉低呵:“换马来!”
“皇上,可——”
“备马!”他几乎是冲着常岳骂了出来。
禁军领命,立刻去牵了马来。
魏绎嗅见马味,咬牙倒抽一口了冷气,拳头一松,便纵身翻跃上马鞍,勒紧了缰绳,调头而行。
相府门口的尘土还未落下,他便扬鞭而去。那一队禁军骑着马在他身后,都有些追赶不及。
燕鸿出来送御驾,站在府门前,冷眼望着那一骑绝尘,对管家淡淡道:“皇上好马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