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不闹腾,不多久,魏绎喘着粗气,也适可而止了。
林荆璞再看时,手腕上已多了一道红绳,编得七七八八的,线头还有些糙,打的是个死结。
“这是什么?”
魏绎微醉的眉目恣意,望着那根红绳道:“这叫百岁缕,用以前我们那边乡下人的话说,金银衬人贵气,这玩意能保人平安。阿璞,我不求顺遂一生,但要你富贵百岁。”
第99章 毒物 见字如晤。
晨雾如纱,天还未亮,林荆璞便动身出了宫。
昨日夜里,承恩寺有两名考生没熬住,接连病死了。
除此之外,用以接纳考生所用的寒香寺、北林寺、国清寺的厢房中都新添了不少病患,连散居于客栈酒肆的考生都不能幸免,情势每况愈下。
风鸣鹤唳,邺京城中百姓人人自危,闭户不出。往日兴闹非凡的南市除了巡逻的卫兵,几乎寥寥无人。
日不暇给,诸多事务堆积在了一块,官员们杵在一块各执己见,又理不出个头绪。林荆璞调度左右,从早一直忙到傍夜,才勉强喝上一口热茶。
御医所的药监长施禄又趁着他歇息间隙,前来复命:“林二爷,下官去查过了,承恩寺的饮水粮食都没什么异样。朝中都知道,皇上办这场春闱不容易,是废了大力气的,谁敢怠慢读书人?承恩寺把最好的厢房供着这帮学生,给他们吃的喝的自然都是最干净的。”
“考生房内的香料,还有他们所接触过的纸页、墨水、衣物,可都一一验过?”林荆璞又问。
“病从口入。真要下毒,也该是往吃食里下,谁会有心思捯饬这些细枝末节。”
施禄略有不屑,觉得他这想法是不分轻重缓急,话里有几分教唆的意味:“几位御医都说了这是疫病,如今这一座寺庙里就有近千的病人等着药喝,药罐子都不够用的,更别说人手了。要真等将承恩寺的里里外外都查个干净,这就成了座死庙了!”
“只怕药不对症,更耽误人命。”林荆璞并无愠色,又抿了一口茶水:“既没有毒物,那也得给百姓一个说法。依施大人所见,这场疫病多半是从哪来的?”
施禄顿了顿,又大声道:“最先得病的考生,就是那个叫梅志业的,多半是他来邺京前去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钻过,染了病才传给了其他人。要这病到时真控制不住,民愤难平,还能有什么办法嘛?总得拿这个最先得病的人开刀子!”
林荆璞沉默须臾,似笑非笑。
施禄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可在林荆璞面前站久了,底气也不知不觉泄了大半。他不禁重新思索起这番话来,总觉着方才有几个字眼失于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