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如烫手的山药般被他扔了出去,“兄长可知,若我照做了,顾庭芝必死无疑!”
“杀人偿命。就算你不做,他也活不成了。”
“我不信顾庭芝会贪污赈灾之银,他不是那样的人,否则皇上也不会如此信任他。”严曦无力辩解,“这是有人嫁祸!”
“没有证据。”梁砚文一下便指出症结所在,“你既然想帮皇上,定也想过只有帮符卓铲除异己,才能得到他的信任。若能扳倒符卓,也不枉顾庭芝被算计一场。”
明明知道梁砚文说得都对,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一个注定救不了的人错失良机,还是为了江山社稷,物尽其用,你自己选。更何况,他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他自己种的恶果,你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严曦怅然闭目。
良久,他睁开眼,神色冷峻,“我去便是!”
梁砚文温和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严曦捏着账簿,指骨泛白,这算什么?落井下石还是火上浇油?
明明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明明梁砚文是为了他好,可为何接过账簿的那一刻,他会觉得梁砚文变了?从前的他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
太师府雕梁画栋,富丽华美。若不是知道,严曦真觉得这是皇上的某处行宫。
府中守卫森严,他在厅堂坐着的半盏茶时间,外面巡值的家将已过去几拨。京城的治安虽未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但也是狗吠不惊。这般守卫,防的是怕人潜进来。想来这太师府里有不少秘密。
符卓迤迤然走来。
“下官见过太师!”严曦行了礼,将手中已捏的皱褶之物呈上,“此账簿详细记录了顾庭芝在泰州洪灾一案中贪污的赈灾银两,请太师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