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又硬着脖子不要命,偏要去兵营,好不容易给拉回来,没安生多久,又要娶妓女。

估摸是为了让他定心,家里也让他娶了。添了儿子没多久,老婆偷人,詹老爷气得摔东西,他偏跪了两天向他爹求情。这几个人听了,都觉得不省心。

把宾客都送走,灵堂中只剩南音和詹轩义二人守灵。

都已二更,府里人都休息了,灵堂外黑洞洞的像一张巨口,灵堂内也只燃着两根白烛。夏天的风一吹,吹得火焰抖跳,真如鬼魂回门。

詹轩义一双眼看着南音把牌位放回原位,再转身走到他身边,又跪到他旁边的草垫子上。他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的继母,看他垂着眼,脸上呈出沉静的悲痛,似乎真在等詹老爷回魂。

詹轩义沉重地呼吸了几声,哑着嗓子:“你和他睡过吗?”

南音只是提醒他不妥当的措辞:“那是你父亲。”

詹轩义又急急出了几口气,挪膝过去,救命稻草似地抓着南音的衣袖:“你之前还和这种人睡过吗?”

南音深吸了一口气,瞥开眼睛,转过脸,斜视着詹轩义:“这和大爷有关系吗?”

他今日没戴一件首饰,眉未画,唇也未点,没了粉黛修饰,往日美艳皮相下的清俊本相便展露出来,人更寒了。

詹轩义却依旧没松开扯紧他衣袖的手,猜是他生气了,慌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不在意这个!你和别人睡过没有关系。你又没有办法,我怎么会在意这个呢,我们都没有办法……我只是……我只是……”

说着说着,詹轩义低下头去,泣不成声:“我只是,好害怕。”

“老爷去得安详,大爷不必怕。”

南音垂着眼看他跪在自己腿边痛哭,眉轻轻跳了一跳。

要知道这些日子,在詹收丰尸体前,在灵堂前,在接待宾客时,这些最需要眼泪的场面,詹轩义都是浑不在意的神情,从没掉过一滴泪。

詹轩义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力调整着,哽咽了几声,南音见状又恢复成平日那张冷淡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