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玲珑被他气得不行,好在盛怒之下也没有打人的习惯,手中鞭子看起来只是壮气势用的。
“还说没有,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卫孺仍然不说话,叶玲珑的鞭子抽在御花园的湖石上,极清脆的一声响。
“问你话呢,那你当初在我窗台上放花是什么意思?”
垂着眼睛的青年不说话,过了许久,才低声道:“那时候我还不懂事,现在……”
“别扯东扯西,回答我问题。你现在懂事了,那就是没什么意思了?”
叶玲珑这样凶,咄咄逼人,但眼睛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仿佛卫孺要是说句那枝花没什么意思,她就要哭出来似的。卫孺脸上的神色真是让人看了没法不焦心,咬着牙关,像是什么东西梗在那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说我走了。”
“是,是有意思。”卫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那是什么意思?”
卫孺无论如何不肯说话了,他的身份他清楚,言君玉安慰过他,汉朝大将军卫青也是奴仆出身,还能娶公主呢,怕什么。但没有战事,怎么当卫青呢?西戎的事一平,再难起刀兵。正如言君玉所说,没有仗打的将军才是好将军。
言君玉当时不在,贺绮罗是看了全程的。也亏得是他看了全程,换了别人一定不懂。
被求亲的人踏破门槛的不止叶玲珑,贺家虽然不甚辉煌,但封了侯之后,还是有不少人来的。贺绮罗要留在京中,阿娘要准备给她议亲了。木兰回了家,还是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但当初沉香亭水榭中,天子亲为讲解,说叶慎关键时刻那一怯,从此就是一生。
言君玉不懂,这句话听在贺绮罗和卫孺耳中,有如雷震。
天子什么都知道。
年轻的将军,忧心如煎的将军,心中各有各的烦难,卫孺只想回到边疆,沙海无边天地广,消磨这一生,而贺绮罗是连回也回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