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帝不等他给自己解释,又说道:“璁儿既不是妃子,也不是宫人,那为什么又要俸禄呢?”
尹璁觉得他在强词夺理,但自己又没理由反驳,只好为自己辩解说:“可是我进宫了呀。”
乾德帝:“那璁儿进宫是做什么的,又做了什么呢?”
尹璁被他这么一问,想起来自己进宫是答应他爹给乾德帝当男宠,伺候乾德帝的。可是面对乾德帝,“男宠”两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这个身份实在太卑微太不堪了,时时刻刻提醒他跟乾德帝的不对等。好像只要他在乾德帝面前承认自己只是乾德帝的男宠,他跟乾德帝的关系就变味了。
乾德帝见他回答不上来,就有目的地诱导他说:“璁儿你看啊,你说可以拿俸禄的那些人,他们都有他们该做的事情。像妃子,她们的工作就是伺候朕,帮朕管理内务,抚育朕的子嗣,宫里头有什么大事,她们就要出面出力。
而宫人就更不用说了,你也看着的,像荣华和你叶姐姐,他们俩天天围着朕转,帮朕端茶倒水,洗漱更衣,安排朕的日常琐事,还要帮朕照顾你哄你。其他的宫人要负责打扫宫殿,守门守夜。她们都那么辛苦,拿俸禄也是应该的吧。璁儿觉得自己比起她们,哪里该拿俸禄呢?璁儿是伺候朕了,还是干苦力活了?”
尹璁感觉自己要被他绕进他的话里去了,本就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更是混乱。他皱着眉头认真地思索着乾德帝的话,半晌才犹犹豫豫地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我也有做事了啊。”
乾德帝好笑地问他:“璁儿倒是说说看,你在宫里头这么久,都做了些什么事?”
尹璁苦恼地掐起手指头来,一样样艰难地数了起来:“我也有很认真地伺候您了呀。您没起床的时候,我在外头守着等您起床,每天送您出门上朝,晚上您回来的时候,我也有迎接您,您批奏折的时候,我也陪着您,还帮您出主意。我还逗您开心,晚上还陪您睡觉,这还不够吗?”
乾德帝简直要被他赖皮的样子气笑了,捏着他的鼻尖无奈道:“你确定是你伺候朕,而不是朕在伺候你吗?”
尹璁闻言露出疑惑的神情,在他怀里歪着脑袋怀疑地看着他,仿佛耍赖的那个人是乾德帝一样。
乾德帝也仔仔细细地给他数道:“你说的那些,也就一开始那几天做了,其他时候,不都是朕在伺候你吗?
朕给你列举一下啊,你听好了。你生病的时候,朕三更半夜起床给你喂药,你做噩梦了,也是朕起来哄你入睡,你没胃口吃饭,是朕让御膳房做好吃的亲自喂给你吃。朕怕你自己待着无聊,还给你找玩具解闷,又安排你去东宫读书,教你写字念书骑马射箭。你不开心了,也是朕抱着你一点点把你哄开心的。朕还给你好吃的好喝的,给你做漂亮衣服穿,带你出去玩。
朕给你做了这么多事情,都还没问你要俸禄呢,璁儿怎么好意思问朕要俸禄,嗯?”
尹璁越听他说的话越心虚,到最后都没脸面对乾德帝了,偏过头东张西望地假装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不服气地小声哔哔道:“我又没让您做这么多事……”
他自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别人听不到他说的话,乾德帝却捕捉到了,接着没好气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笑骂道:“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尹璁见自己纠缠乾德帝这么久,还是没办法给自己争取到俸禄,还被乾德帝说得无地自容,就干脆自暴自弃地耍起赖来,在乾德帝怀里撒泼打滚道:“我不管,别人都有俸禄拿,就我没有,这不公平,我也要俸禄!昭容姐姐不也什么都没做,她一年能拿到六百两银子呢!而我连一串糖葫芦都买不起,我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