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坐在马车上,陈松刚才和赵铁绳喝了点酒,有些微醺。
他坐直身子,看向身后的陈炯昌。
“你知道之前那件是里面的原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陈松一脸认真的询问。
陈炯昌急忙倾耳细听,回来的时候,陈松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说出这里面的原因。
现在听陈松要解释,生怕错过。
“道理很简单,对付那样的人,咱们要把主动权捏在自己的手中,同时将这个球踢出去,这个问题让他们内部解决。
你想,征地的事,受益的人可不止他们几个。他们村里的那些人,凡是铁路经过的田地,肯定都会收到征收款。
我之前给村长说,因为他们村里的那几个人不配合,所以我打算重新选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因为那几个人从中作祟,他们到手的钱在现在就要不翼而飞。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觉得村长那些人会放过那几个村民吗?
将事情交到他们内部,比咱们自己解决要方便很多,而且也容易很多。
有很多时候,自己不要想着把所有事情全部解决,要想着放权,要想着放手。
就像现在的大明大学,当时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堂,学生只有寥寥几十个。
学校的教室,还是之前陛下批准的几个无用宅院。可是现在呢?规模浩大,早已经超过了国子监!
也就是刚开始那几年,我还时常管理,最后我不都把权力让出去了?”
陈松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些话他本来不想说,想让陈炯昌自己参透。
可转念一起,自己儿子虽然从小被自己磨砺,但这种人情冷暖之事,几乎从来没有体会过。
如果陈松不讲,可能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参透。
所以,不如提前说明白。
但这种事也不能讲的太多,讲的太多,反而会让陈炯昌陷入惯性思维,这种事情主要靠自己参透。
牛车缓缓向前,车轮子上带了很多泥土。
来到水泥官道上,官道上面残留的那些雨水,逐渐将车轮子上的泥土冲刷干净。
牛车的车轮,还是木制的,但车轴,早就换上了钢制轴承。
所以行驶起来,除了有些颠簸之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那独特的车轴摩擦的嘎吱声,现在也几乎全部消失了。
陈松半躺在牛车上,手中拿着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的青苗,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一辆马车,从牛车旁侧身而过,忽然停在了牛车后面。
上面跳下来一个少年,拦在了牛车前方。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陈松的学生,朱雄英。
陈松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太相信。
看清楚之后,忙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跳下马车,拱了拱手。
“老师,是爷爷带学生出来考察农田的。”朱雄英指了指陈松身后的马车。
朱元璋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缓缓的走下了马车。
“常青啊,你可真会享受。半躺在牛车上,手中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拔的一根青苗,胡乱摇晃!”朱元璋背着双手,笑眯眯的说道。
陈松尴尬的一笑,连忙解释:“刚才去看了一下舅舅,回来的时候路过几片农田,里面的那些青苗长势不错,臣拔的那一根叶子发黄了,快死了!”
农家出身的朱元璋对青苗非常看重,所以陈松也不得不解释一下。
“还以为你拔了一根正常的青苗,就说嘛,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
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没饿过肚子。你们要是像俺当初那会儿,一个饿的恐怕早被饿得哇哇乱叫了!”
朱元璋指了指陈松,笑呵呵的说道。
陈炯昌也急忙从牛车上跳下来,朝着朱雄英和朱元璋挨个见礼。
看着行礼的陈炯昌,朱元璋笑了笑,说了几句劝勉的话,将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那个玉扳指摘下,随手赏赐给了陈炯昌。
从小到大,几乎朱元璋每次见到陈炯昌时,总会赏赐一些小物件。
什么玉扳指,什么玉如意,摸到什么就会赏赐什么。
规规矩矩的告了一声谢,重又站在了陈松身后。
“最近铁路那边的情况你看了没?那边是个什么状况?”朱元璋随口询问。
“臣昨天还去了一趟,火车站那边的事情还差不多,至于铁路那边,倒是出了一件小事,但问题不会太大。”陈松说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只要没事就行,这可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