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调侃,顾琅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举贤避亲。”又露出一个赦然的笑容,“沈举人的好,严阁老申阁老自会与你大讲特讲。”
万岁爷一张沉稳大度的脸,浮出一些不屑:“这是有多好?倒叫我好生好奇了。”
顾琅端茶要饮,实则为了掩住笑意。
万岁爷斜他一眼:“我准许你吃茶了?”
顾琅悻悻放下茶盏,心里叫苦。万岁爷这两年里,脾性越发的难捉摸。
万岁爷不耐烦道:“口干就喝。”
顾琅:“……”
这下顾琅心中惴惴,越发不敢碰茶杯了,他实在不知道,今日到底哪句话惹了万岁爷不高兴。是“十年后”那句吗?
还是“下策一时逍遥”?
可他确实是为了朝廷着想,没半点私心啊。沈子兰这名字,他压根就没写进去,这还不够公正?顾琅望着茶盏有点出神。
“待会儿留下用膳吧。醉蟹,顶好的。”万岁爷把茶盏往他手边推推,语气也和缓下来。
可顾琅的表情却不自然了。
留,府里那个沈举人必然不悦;不留,他就是不给万岁爷面子。
顾琅灵机一动:“吏部衙门尚有公务……”
万岁爷果然无法再留,笑骂:“那就快滚。”
“臣遵旨!”顾琅如同获得大赦的要犯,神色陡然放松下来。
行罢礼,脚步匆匆的出了御书房。
朱从佑把这些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忿忿道:“方铨!”一个年轻的小宦官进来躬身,静候圣意。
“醉蟹不必备了,继续冰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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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琅匆忙回府,沈成 竟还没回来,于是顾琅一阵窃喜 沈成 是晚归的那个,也就不会盘问他进宫干什么去了。
路过中庭,随意一打眼,瞧见了莲池里的许多彩鲤,个个肥硕,便突然来了兴致:
“顾俊呈,把鱼食拿来。”
顾俊呈不知道他要干嘛,便把一大包鱼食都拿了过来。
顾琅有一遭没一遭地往里丢,但他疑惑了:这是沈成 多少天没喂,怎么个个饿极?
丢着丢着,不知不觉把一大包鱼食都丢进去了。
沈成 是如此粗心之人吗?竟把它们饿成这样?
顾琅狐疑地走了。
刚到房里,顾俊呈就过来:“老爷,鱼食呢?”
顾琅被问的一愣,回道:“都喂了啊。”
顾俊呈神色立马慌张起来:“都,都喂了?!”
“怎么了?喂不得?你们都把人家一家老小饿成什么样了。刚丢下去,便哄抢起……”
正说着,沈成 阴沉着脸,脚下生风进来了:“顾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