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有些稀奇,付二爷挑了挑眉,晃着折扇走了过去。
桌案还是如昨晚一样凌乱,白天看得更加清楚,笔墨洒的到处都是。方泽生拿起一只黑檀木的狼毫笔,当着付景轩的面,一字一句地写了一封休书,递给他。
付景轩接过休书,帮着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不气不恼,竟还笑道:“我就知道,你主动叫我,准没好事。”
方泽生沉默些许,决绝道:“你我之间早无任何情谊可言,你无需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若是当年我与你过于亲近,让你有所误会。那如今,我们就断了这份交情,从此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付景轩听他说完,跟着点了点头,一双笑眼弯成了月牙,晃了晃手中新鲜的休书,当着他的面,折了几折,撕成了碎片。
方泽生一怔,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付景轩随手一扬,休书洒了满桌。他向前倾了倾身,扇骨直接挑在方泽的下巴上,斜乜道:“你不会当我喝多了,忘了昨晚的那场棋局吧?”
“你记得?”
“当然。”付二爷收回扇子,站起来道:“你昨晚说了不让我趟这趟浑水,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只是,当着你的面,你还能瞧见我是死是活。我若是背着你一猛子扎进浑水里,是呛死还是淹死,可就不得而知了。”
方泽生藏在宽袖下的双手微微蜷起,半晌才道:“你威胁我。”
“哦?”付景轩展颜一笑,摇着扇子露出一口白牙,活像个山匪勒着自己的脖子,“那还要看大当家,愿不愿意,受这份威胁。”
第15章
哑叔进门伺候时,方泽生坐在桌案前沉着脸。他耳根红彤彤的,宽袖下的双手也不住地颤抖,像是忍着一股怒气,无从而发。
哑叔少见他这幅模样,急忙佝偻着腰身,比划道:是跟二爷恼了吗?
方泽生并未出声,耳朵更红了一些,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也跟着红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无论淹死,还是呛死,都不管我的事。”
哑叔不解,疑惑地看着方泽生。
方泽生皱了皱眉,懊悔道:“方才,我该这样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