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好吗。
“虽然见面的时间不多,可我知道小南是哪种人。”
男人突然道。
“是哪种?”
虽然这么问了,但是小南根本不在乎答案,她也只是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而已。
况且仅凭对方对她只言片语的了解,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真的能说对。
而且就她自己来说…她对自己的定位也开始模糊。
既没有让其他人免于淋雨的能力,又在行让更多人裸露雨幕之事。
就像雨忍村的人把她当做拯救世界的天使,其它国家的人把她当做散播恐怖的魔鬼。
是好是坏,对她而言,都是虚伪,一如这漫天的雨幕,让她越来越看不清自己。
她只能坚信着长门的想法,只有让更多人感受痛苦,才是迎来和平的唯一办法。
但…那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对的吗?
她自己也有过不止一次的怀疑。
但像她这么懦弱的人,如果不跟随别人的梦想,又能做到什么呢?
男人似乎要看透她心灵般注视着她。
“答案是,两种都不是。”
“小南在我眼里,是一个追逐着别人晴天梦想的人。”
此话一出,小南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说话的男人。
这家伙,他怎么知道…
难道他有读心术?
男人没有在意对方那震惊的眼神,而是微微笑了一下。
“但是在我眼里,小南虽然一直在追逐别人的晴天梦想,但其实你真正想做的,还是第一种人吧…去为这个世界上所有淋雨的人撑伞。”
“真温柔呢,因为就连像我这样不值得同情的人,小南都能为我撑伞。”
“这说明你的内心,和村民们说的一样,是个名副其实的天使啊。”
男人用微笑的表情,说着让小南越发震惊的话。
同时也告诉了她一直纠结着的,为什么突然愿意为他撑伞的原因。
因为温柔,那是一种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温柔,妄图拯救所有不幸之人的温柔…
良久。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南转过头,耳朵红润,牙关紧咬,有些不敢看对方,嘶哑着说道。
被道破了心中最大的秘密,即便是她也有些窘迫和羞怯,还有种内心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愤怒和羞耻感。
男人摇摇头。
“原本我也不知道,但这种事情,只要看到就知道了,毕竟怎么说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
“你!”
…
“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不等小南继续开口,男人就堵死道。
“就当你为我撑伞的报酬吧,风景我也看够了,回去了。”
说着,男人一步迈出,走出雨伞范围,重新踏入了雨幕中。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小南五指紧紧握着纸伞,用力到骨节有些发白。
即便是之前对方打败她,将她困在火笼中,险些将她杀死,她心中都没有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脸颊火辣辣,混合了羞赧,愤怒和其它一些说不出来感觉的奇怪情绪。
这很正常。
因为心灵是人类最神圣与私密的地方,就连最亲密的人都无法探究,而一旦被人道破心中最大的隐私,会有种一切都袒露在对方面前的赤裸与羞耻感。
愤怒是理所当然,没有人愿意被一个从不了解的外人窥探自己最私密的隐私。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遇到了知己的认同感。
人生而孤独。
因为思维的神圣性,哪怕再亲近的人都不愿意分享自己的内心,这无疑是把自己最大的隐私暴露在外人眼前,需要承受被嘲笑公开暴露的风险。
所以人拒绝一切理解,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的一切。
但是人又不喜欢孤独。
他们希望有人能够没有任何原因理由的理解自己,与自己感同身受,并且善待自己。
因此人才非常矛盾的活着,一边拼命去拒绝着被人理解,一边希望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的理解自己。
此时的小南就是这种感觉,一种被人真正理解的感觉。
可那个人偏偏又是个外人,如果是长门,或者弥彦,她会很开心,可是阿卡多的话,她大部分感受是愤怒。
弥彦活着时,一心只有自己的梦想,对于小南,更多是出于同伴与妹妹的关怀,从未真正理解过她想要。
对于弥彦来说,小南是不可舍弃之人,是自己的责任,但唯独不是知己。
他能够为小南赴死,却不会想到小南眼睁睁看着弥彦为自己而死,活下来有多么痛苦。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在长门手里,活下来的长门有多么痛苦。
他更加没有想到,他死后敌人根本不会准守承诺放过小南,甚至会把长门一起杀死。
他什么都没有想。
他想的只是,小南不能因他而死,他必须保护小南,如果小南因他而死,他一辈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没有牺牲他人的勇气,只能牺牲自己,看似是最正确的选择,其实是最懦弱的选择。
因此,弥彦最终成全的人,是自己。
他是一个道德上的完人,但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既做不到为他人撑伞,也做不到让所有人淋雨。
他的伞只能遮蔽住自己,护不住其他任何人。
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
而长门不同。
长门看似懦弱,其实比弥彦更有活着的勇气。
哪怕苦无在手,他当时也绝不会杀死弥彦换取小南的性命,他宁可与敌人拼命。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