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滋味儿正好时,突然亲娘托梦,将其中利害攸关分析给她的草包儿子听,听完吓得本王一觉醒来就将岁无雨推下了床榻,将自己的袖子缝得密密实实,宣布就此打住。

岁无雨却不肯打住,仍三天两头地往王府里面跑,还想重温旧梦。

求一求他了!好聚好散!再见仍是朋友!留些美好回忆不好吗?!

本王缓慢地朝里走,见到了等在厅堂的岁无雨。

他生得再英俊不过,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不黑不白,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壮不弱,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就是平日里对着别人不怎么爱笑。

别人也很宁愿他别笑。

岁无雨不笑的时候只是吓人,他若笑了,可能就得杀人……

如此冷酷暴戾、喜怒无常的岁无雨见着本王就两眼放光,急忙站起身,期艾讨好地冲本王笑。

本王看得极不忍心,只好扭头不看。

说起来是本王对不住他,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为自己,天打雷劈。

下人们见状,都很不识趣地出去了,也不给本王避个嫌。

本王用余光瞥见岁无雨上前两步,伸了伸手,想抱本王,又不敢强抱,只能含情脉脉道:“陵儿,我此次镇压海寇,得了些不常见的好东西,想是你喜欢的,就忙送来与你把玩。”

本王侧过身去,再次苦口婆心地劝他:“你以后别来了,话都说得很清楚,你就当是本王对不住你,下辈子做牛做马再还你。”

岁无雨深情款款道:“你没对不住我,是我甘心情愿地等待你,只是唯恐我等不及到下辈子。”

造孽!

本王铁石心肠道:“你等不到本王回心转意的那一天,还是早些回头是岸。本王只有一张脸还过得去,这你都知道,何必呢。”

岁无雨一往情深地道:“我便是爱你如此的坦然,爱你如此的不争,爱你的一切一切,说不尽的爱你,道不完的爱你,爱你,恨不能将心掏出来的爱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恶心但又好窝心啊啊啊啊啊!鸡皮疙瘩!本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本王问他:“你最近怎么总要这样子说话?”

他曰:“你爱看书,我便也看书,就为了与你多说上几句话。”

本王看的书与你看的书显然是不一样的书啊!你这才子佳人派!有空倒是看一看《资本论》啊!

岁无雨其实对别人都软硬不吃,但本王不是别人,便勉强算他一个吃软不吃硬,试图柔声劝说:“本王说了,不要你的东西,你别总从国库里拿东西。”

岁无雨问:“现如今国库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我弄来的?”

本王皱眉:“话不是这样说的。”

岁无雨急忙道:“哄你的。其实这些东西都还没登记入库呢。”

人生不易,本王叹气:“那你就拿去登记入库啊。”

岁无雨理直气壮:“你上回说不让我从国库里拿东西,我怕你生气,就都听你的。如今先让你挑完了,我再让他们去登记入库。”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一番周旋,本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劝走岁无雨去上缴战利品。

然后,本王独坐厅中,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不多久,本王的儿子进来,蹲在旁边地上,仰着脸观察了会儿,关切地问:“父王,你又掉钱了吗?”

本王的女儿关切地问她弟弟:“你的脑子又忘记塞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