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阳太守是会找人,谁不知道江南富庶,江季白巴不得四处扔人情呢。
“季白贤侄。”诚业侯从后面叫江季白。
江季白面色无波,他手持酒杯,从容不迫地回身:“侯爷…”
当看到诚业侯身后的人时,他心中一乱,酒杯蓦地脱手,他正不知所措地低头看时,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酒杯,只是杯中佳酿全洒在了这人手上,酒香四溢,江季白觉得…有些上头。
温白不以为意地把酒杯搁在桌上,他调笑:“季白世子这么不惊吓?”
江季白心中懊恼,他掩去眸中情绪,抬头坦然地看向温白:“近日安置军队,未曾休息好。”说完他看向诚业侯:“世叔莫怪。”
诚业侯笑道:“虽说你们年轻,但还是得注意身体啊,来,坐吧。”
温白索然无味地坐下,他一只脚架在长板凳上,胳膊肘搭着膝盖,一只手流利地转着筷子。
诚业侯乐呵呵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御贤王世子,江…”
“我知道,江衍世子嘛。”温白抱拳:“久仰大名!”
诚业侯满意地看着温白:“这是…”
“我们认识。”江季白神色并无异样。
诚业侯:“……”
温白略有好奇:“……”江季白会如何说?
诚业侯笑道:“是了,你们都曾住在天渊城,有交际也是应该。”
江季白:“嗯。”
诚业侯:“……”就没话了?这江世子平日说话不是挺温文尔雅,滔滔不绝的?怎么现在如此惜话?
诚业侯独子罗佩走到江季白身边,道:“江衍世子,久仰大名。”
江季白回礼:“岂敢?侯爷和世子接连攻下东部三座城池,是季白久仰才对。”
罗佩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依世子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诚业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罗佩把傲慢的神色收起些许。
“不是我们,”江季白抿了口酒,淡淡笑道:“是你们。”
罗佩怔了一下,江季白浅笑:“江南安分守己,并不想掺和这场争斗。”
四周静了下来,罗佩面带不悦道:“季白莫非忘了御贤王是如何惨死的?你就不想为你父亲报仇?”
“父亲一生为了子民,季白自当承起遗志。”江季白有条不紊道:“只是报仇并非乱斗,眼下各位热血沸腾,但多少都心存戒备,说句直接的,也就是各怀鬼胎,这也是为何诸位不如北部拓拔氏一般势如破竹。因为诸位就像一盘散沙,毫无凝聚之力,就算暂时取得了优势,内部早晚会分崩离析,我为一方统帅,自然不能拿手下万千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江季白一番话,一针见血的提出了他们的弊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的弊端。
“我想要百姓安居乐业,并非人人逞凶斗狠,画地为王。”江季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是阅不尽的云淡风轻:“在下虽不才,却也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和人胡搅蛮缠。”
四周安静的有些尴尬,江季白却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又添了一杯酒。
“好!”一声喝彩陡然响起,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第114章 妄自菲薄
温白笑看着江季白,高声道:“好一句想要百姓安居乐业,江衍世子此番言论对我等如同醍醐灌顶,温白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