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月又气又不安,换作他人,或许自己也已动摇,但当年秦军破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教他难以释怀。他不知这世上是否真有所谓的八字不合,气场相悖,一看到苗定武那张脸,他总会不自觉认定那不是个好人。
剑谷修身养性,教出的弟子也多心性单纯,喜怒哀乐只差没拿笔墨写在脸上,相比之下,公羊月则要藏得深些,喜不会露喜,生气的时候反而带笑,叫夏侯真这般耿直的,根本摸不出他的心思,总是碰一鼻子灰。
不过这状况多出在前几年,相处久后,夏侯真虽依然觉着他反复无常,但基本的情绪隐隐也能有所感觉。
眼下气氛有些紧张,看公羊月嘴唇翕张,似要开口的模样,夏侯真疑他听过自己夸赞,又要说姓苗的几个坏话,便先一步止住:“事已至此,你不必劝我……”
公羊月倒不是想劝,只意欲将自己百思不解的直觉与他分说,可人既这般开口,倒像他故意找茬为难人一样,便索性自嘲道:“劝?谁要劝你,事不过三,第一次劝那是看在你我情分,第二次是发好心,第三次……那叫贱!”
说完,公羊月重重拉上窗户。
“阿月?”
夏侯真拍窗,公羊月直接落闸,看映出的影子还锲而不舍,他又抬手,在里头反拍了一把,把人唬退后,没好气道:“怎么,这么赞同我的话,还要敲窗户提醒?”
外头的人果然安静下来。
公羊月呵出口气,冷冷道:“晚饭不必叫我,还有……那什么,猪肉和菱角不要同烩,会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