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地又哭了?”她心头一软,急着去哄孩子,念及这户人家毕竟也救了她,便懒得和外头那些嚼舌根的撕破脸皮。
“别哭了,别哭了。”
拓跋香抱着哄,坐着哄,唱着歌儿哄,就是哄不好,气得她扔又不敢扔,只能乖乖拿手指去蹭他小脸上的眼泪。被洗刷干净的小子白嫩可爱,她越看,心情越好,指着那双乌黑的眸子,嘴里直叨念:“这么好看,你小子长大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襁褓里的娃娃登时哭得更大声。
“月儿,不许哭。”
拓跋香板起脸呵斥,孩子被她一吓,果真不哭,而是伸出小手,去碰她手掌。她不由得琢磨,看来只有风如练那端庄温柔中又带着几分严厉的样子最能镇得住。想着想着,便端正起身子,拿出些气势。
恰巧妇人拿了旧衣归来,瞧她在那儿摆架子,有些生气,走过去指点:“孩子不是这样抱,会硌着他,要像这样,把头枕在手臂上,”说着,做了个示范,待手摸到湿漉漉的布袄,脸上一黑,“他哭不一定是饿了,你得记着隔一段时辰要给他把尿,不然这一件襁褓裹不了两日,频繁换,累死你!不过这都是小事,捂坏了孩子你后悔都来不及!”
而后,那妇人把襁褓一掀,将湿布换下,手把手教导。拓跋香本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打小又没做过脏累活,此时听她说话如念经,只想掀桌子。
不带了,行不行!
可一想起风如练死前托孤的眼神,想到不知生死的公羊启,再看抱着她手指眯眼笑得天真的孩子,拓跋香又老实坐下来:“知道,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的无奈,孩子笑得更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