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鲤耳朵里全是“规矩”两字,眼皮乱跳,终于忍不住开口呛问道:“那怎样才算符合规矩?”
“双鲤,来,给钱。”公羊月打了个响指。
双鲤从布袋子里摸出些银叶子,抓在手里递上前,哪知道刚才还跟个木头一样的掌灯人,连她手里那片破布也没放过,一块顺了去,把钱小心包好,揣进袖子里:“这合规矩,诸君保重。”
晁、崔二人目瞪口呆,双鲤撸起袖子:“不要让我再看见他!”
公羊月讥诮道:“不会,他下次出现,不是给你收尸,就是把你的遗物从房子里丢出去。只要这一行还有钱赚,就不愁人。”
“人可比鬼可怕得多!”双鲤气得咬牙切齿,心疼钱心疼得直抹眼泪,“人会抢钱,但鬼不会,抢了也用不了。”
晁晨心有触动,不禁道:“阳世钱入不了死人土,可惜,多的是人不明白,所以这院子里头的,才会如春草,一茬一茬的换。”他伸手拨过随风摇摆的飞蓬,忽而戚戚,“千秋殿,真不是个好地方。”
两进院子六套屋,全给收拾不现实,四人先选了两套稍微干净敞亮的,洒扫一遍,从柜子里搬出被褥铺平,等忙完一切,已是星月高悬。
双鲤擦洗柜子时,拖出一口笨重的积灰箱子,本以为藏着什么宝贝,打开一瞧,全是些菜墩子、刀具、食器,登时没了热情:“嚯,敢情这里以前住的是个厨子。”她脚痒踹过去,反倒踢着指头,抱着腿单脚鸡一般乱跳。
公羊月打外间进屋,听见她的话,不以为意:“厨子怎地了,杀猪的,跑镖的,算账的,什么都有。以前有个杀手,成名铁笔,据说后来给对家起底背景,才晓得是个画像的,还是专画死人像的。”
“这些锅碗是你先前提到的那个柴老大的?”晁晨插话。
公羊月眉毛一挑,似乎也很惊奇他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