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少年刚要跃走,被随后落下的一道影子绊住:“萦怀大人,您要去哪里?”
“你管不着。”
“可,可是段大人要求您刺杀魏王拓跋珪,你乱走,他会生气。”
萦怀转头,目光空洞,似在“思考”和“衡量”,他对人情世故没有分辨,不觉得这人是监视,也不觉得这话是威胁,只是刹那间脑海里浮现出段赞那张生气的脸,不经意垂下眼眸,僵在原地。
前阵子,段赞写信去代国,给一个姓丁的家伙,想让他想法子拖延战事,只道大家同路一场,若是自相斗争,反倒让南边捡了便宜,哪晓得那个姓丁的竟然回信说,除了江木奴,他段家人没资格命令他。
如果不刺杀魏王,段赞就会很头疼。
“嘘,不要告诉段赞,我去看看,很快回来。”萦怀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贴着城墙滑落,甫身入草,赤足狂奔而去。
进入燕山,穿行过一道隘口,峭立的两壁间只有一座吊桥飞跨,公羊月四人歇脚等了片刻,柴笑赶来,身后已是无人,扯着嗓子喊:“崩怕,没人!”
刚说完,背后就甩来钩子,将他绊了一跤。
“嘿哟,真是打不死的臭虫!”柴笑拎刀劈断铁链,招呼人赶紧过桥,而他自己则背对着且战且退,点了点人数,见蜃影组第二队浩浩荡荡小二十人只剩三四个漏网鱼,倒是也不怕,学那张飞板桥一喝,刀子舞得哐啷响。
那吊桥年久失修,就跟个摆子样,双鲤跑在前,身量又轻,脚步虚浮那是一晃一荡。慌张中她下意识伸手去扶绳子,手从腰间抽过,刮落了别在腰带上的小瓷瓶。里头装的是崔叹凤给配的去湿火气的药,眼瞅着滴溜溜滚到垫脚的破木板上边上,轻重缓急心头一过,她是没捡也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