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了他一眼,招手把人全喊上:“算价?跟我来。”晁晨眼前一亮,跟上去,也不多嘴,就安心随他七拐八绕,最后在一侧门前停下。
手还没碰着门环,里头的人像生着顺风耳般,听得动静,先拉开了闸。门里当先出来的却不是人,而是一破板车,上头载满大桶,捂着盖子,周身全是油水。
“小雍,送泔水呢?”
老头在门前等了等,一个驼背佝偻着身子,提着最后两只大桶走出来,约莫是不曾想到塞了六七人在门前,乍一看十几只脚,吓得他哆嗦抬头,露出凌乱如狮毛般的长发,和畏葸闪躲的目光。
“别怕。”老头呵呵一笑。
送泔水的小子双颊也跟着挂上憨厚的笑容,嘴角咧得老高,整片肌肉上推,皱成一片一片,总之不像正常人会做的表情。
双鲤目光粘在人身上,还欲多看一眼,但那老头已扶着她双肩往里走,路上几个后厨的帮工干活路过,都恭顺地喊了一声“唐工”。
“喏,从这里进去,穿过一条窄廊,就能到大堂。”老头指路,打发几人别给他碍眼。
等他们掀开竹帘进到楼内时,那分花局已过半。
这会子再去凑热闹,无头无尾不圆满,倒是缺了几分味道而流于俗态,于是几人盯着空位下脚,寻一坐席,在旁观望,反正他们来此也只是想瞧看瞧看朱雀楼,至于把戏彩头不过是有幸撞上。
有则庆幸,无亦澹然。
春日的活动,带的人面庞上也生了三分暖意,人人皆是笑逐颜开,即便挑着花筐里的娇花翻来覆去把看却着不下半个字,至多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叹息,还染不上丧气。门前的人如走马,鱼贯入场,次第散去,纵观一览,当中还混着几个眼熟的影子。
待铜锣敲定,第一轮分胜负,楼中掌柜安排了三俩伶人走过场,拿着小锣抱着琵琶,说唱那历史风云与江湖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