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一场,舌头不要就割了去下酒。”
“阿泓,兄弟开玩笑,别介意,来来来,坐下吃喝。”
说着还递过去干净酒盏一套。
任谁在这鲜明对比下听了好话都会耳根子软,下意识寻求依靠,果然,只瞧王泓挑了离那人最近的位子下脚,放柔声线,几次欲言又止后才得开尊口:“我,我想上你家待几日。”
“这可使不得,”那人推脱,又怕他误会,为了挽回面子,极力解释,“说来凑巧,家中这几日不方便,内人正发火闹脾气,这若是冲撞上,岂不闹笑话……”他将手拢在唇边,小声嗔骂了一句,“……母夜叉。”
他家娘子贤惠得那叫一个夫唱妇随,这母夜叉的点子还是王泓当初给想的,原因无非是人新婚燕尔,不想在外多奔劳应酬。
但王泓没揭穿,目光顺着座次,往旁边一人身上落。
“你呢?”
“我?王大少爷,您可说笑,我爹那脾气你是晓得的,他……”接话的小个子瞬间成个怂包。就他爹那个势利眼,这话倒是实诚。
王国宝一死,王恭是心满意足,但响应他起兵的人可不少,荆州刺史殷仲堪、雍州刺史杨佺期,还有个常年盘踞江陵的桓玄,万一这几位也来点要求,开了头决定怀柔的司马道子会不会一一相应?
这节骨眼上,没人想当靶子,赔上整个家族。
王泓不抱希望,他算是看出来,这些人也就是嘴皮子上的朋友,明里暗里只盼着把自己摘干净,连毫无亲缘的人都是如此,指不定父家母家的亲戚正隔岸观火看笑话,能帮都不定会帮,何况当初他爹不怎么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