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在建康至此的路上,玉廉公子折返山庄,乃为必经,没准真是这恶鬼干的!”玄蝉听来义愤填膺,当即拍板,只恨不得能发兵搜捕,赶紧抓了人为时妙曳平冤,正好借此打动她那石疙瘩做的心。
王泓受其煽动,立刻牵头:“管他是不是,此等恶贼,抓了来再说!”
两个直肠子一出头,玉家的人得了台阶,也跟着附和,还真就纠集起一伙人,纷纷赶往江都县抓那劳什子云窟鬼,看得余下几人是无比震惊。
王谧和崔叹凤所受冲击尤为强烈,随行的一路上都不免在想,若行军打仗也能有如此号召,南朝何愁不能收复失地?这档子人也就仗着云窟鬼孤身一人,要是过了两手数,可还不得召开武林大会?
双鲤和玄蝉混了个熟脸,俩人叽叽喳喳议论,晁晨和公羊月并肩在后,一时间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
那玉家家主忌惮时妙曳,但梅弄文却是个小角色,如果他坚持己见,上公堂断案也无可厚非,但他却突然改口,把屎盆子扣到所谓云窟鬼的身上,怎么看都有些多此一举。
想到这儿,晁晨不禁往人前张望,试图瞧出个究竟。
公羊月看他脸色发白,晓得他满腹疑虑,便好言劝他别多想,去看看热闹再说,晁晨的心肠还是过于纯善,落到他这儿,就算玉家主再无耻一些,为了巴结司马家讨好鄱阳公主,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也不见得是出乎意料的大事。
良善之人大致相似,但作恶之人却真是坏得千奇百怪。
说那云窟鬼的诨号,约莫在十年前风头大盛,江都一带更是臭名昭著,不过那时,朝廷在谢安坐镇之下,正忙着北伐苻坚,淝水对峙堪称关键一战,根本分不出心力再去管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凶歹之徒。
等击溃秦军,拿下寿阳,大捷归来时,那恶鬼名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在江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