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吗?这倒是实话。”白衣人借地势放眼长安九市,最后落在烧塌的倾波轩阁楼上,自嘲一笑。话虽有些让人难堪,但他更多的是对“芥子”中人的欣赏:“刺杀我已摆平,这件事上我不会干预,不过,你们可不要再留尾巴,也不要耽误正事。”
初桐昂起下巴:“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失手。”
白衣人耸肩,笑他们的执念与执着,随口道:“钱家有一点做得对,如果当初你们费尽心机想要救走的人死在长安,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你们也就不必为此掣肘,更不会被我拿住七寸。”
初桐眼底涌出哀色:“谁能算得到呢?”
长安公府扼守商道良久,他们若有心掩护,往山中茶马古道一逃,生之希望颇大,但墙倒众人推,不仅没能借力送走贵人,甚至因为商人的无情反水,导致时机贻误,最后靠天枢殿自毁,才挣出一点弥留之机。
对于芥子来说,他们永远失去了曾经的领袖,那位端坐明堂,掌机密要件的“羽将”宗平陆。
活下来的人发誓与钱氏不死不休,甚至留下了当年极力搜集的所有钱家的机密,并且散布出去,可以说姚苌建国后,长安公府举步维艰,大半缘由于此。
鹬蚌相争,还有渔翁在后。
也正因为这些机密,后来芥子亦被身旁的白衣人顺藤摸瓜,打入内部,半是胁迫,半是制约。
“是啊,谁又能算得到呢?”白衣人重复他的话,嘴上笑意渐深,展袖高呼道,“既然是老天决定的,就把一切都交给老天爷吧!”
“来吧!收网的时候到了!”
白衣人拔出神术刀向前一指,极烈的狂风中,初桐仓惶回头,恍惚中依稀见当年秦天王苻坚的风采。
可惜,只有形没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