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阔乖乖闭嘴,给她递上一块干净的巾子擦脸,双鲤没接,任凭泪眼模糊。
师旻摇桨,船行离岸,刘子阔冒死开口,拿手指包着一层衣料戳了戳她的手臂:“小姑奶奶,真走了……”
双鲤掐着手,不让自己回头,干瞪着江水。
星月下,师昂沿岸送了两步,对师旻道:“她如果想去帝师阁,就送去有琼京,如果不愿,过了荆州,随她走……师旻,一定要保护好她,你死她也不能死。”
你死,她也不能死。
双鲤猝然起身回首,言犹在耳,可岸上哪里还有人在?她一把拽住师旻的衣服,不可置信地追问:“他说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师旻皱眉,又气又好笑:“沈……姑娘,得了便宜可不能卖乖。”
双鲤松手,低声道了句“对不住”,默默坐回船中。船至江心,顺流而下,刘子阔倒在床板上呼呼大睡,她却无半点倦意,干熬半宿,才平复下想回头的心情,乖乖不再添乱。
东方见白,日初既美。
两岸山间银装素裹,出了洛阳地界,局势安宁,附近山中有打柴人出入,路上遥见冻坏的幼狐,便蹲身解衣,将其裹住抱在怀中。狐狸重沐温暖,迷糊睁开眼睛,轻轻叫唤,而那打柴人则唇角弯弯,笑时眉目慈悲。
双鲤猛然站起,脑中光影重现——
她以前真的见过师昂!那不是自欺欺人的臆想,更不是骗公羊月的瞎话,那是真的,就在雀儿山!